屈辱和不甘,让她几乎要发疯。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明哲,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只看到江晚絮的风光。
他看到的,是顾彦廷全程的细节。
看到江晚絮不适应闪光灯,他会下意识地侧身,为她挡住大半的镜头。
看到她穿着高跟鞋站久了,他会不动声色地引着她,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
晚宴的冷气有些足,他立刻就让人拿来了披肩,亲手为她披上。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江晚絮。
那是一种,将一个人完完全全刻进了骨子里的珍视。
江明哲端起酒杯,遥遥的,对着他们的方向,轻轻抿了一口。
心中,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稍稍地落了地。
或许,这样也好。
至少,她不会再受伤了。
回程的车上,江父的脸色,比车窗外的夜色还要沉。
柳芸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一遍遍地用眼神剜着角落里失魂落魄的江芊妤。
都是这个没用的女儿!
丢人!
车子刚在江家别墅门口停稳,江芊妤就像疯了一样推开车门,冲了进去。
“砰!”
客厅里那只价值数十万的古董花瓶,被她歇斯底里地扫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凭什么!凭什么!”
她尖叫着,眼泪和妆容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名媛淑女的模样。
“那个贱人凭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
“顾彦廷是眼瞎了吗?他怎么会看上江晚絮那个又呆又木的扫把星!”
柳芸心疼那花瓶,更心烦女儿这副泼妇的样子,忍不住尖着嗓子骂道:“你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当着顾彦廷的面去闹啊!”
“我……”江芊妤被噎住了。
她当然不敢。
一想到那两个像铁塔一样的保镖,和顾彦廷那能杀人的眼神,她就从骨子里发冷。
江明宇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鸡飞狗跳的场景,烦躁地踹了一脚茶几。
“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在晚宴上,被几个狐朋狗友明嘲暗讽,说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个财神奶奶当扫把星往外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江芊妤看到二哥,像是找到了救星,哭着扑过去:“二哥!江晚絮她欺负我!她抢了我的东西!你帮我教训她!你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抓回来?”江明宇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你当顾彦廷是死的?你信不信我前脚动她,后脚整个江家都得从京市消失?”
江芊妤愣住了。
连一向最疼她,对她有求必应的二哥,也这么说?
她不信。
她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江父。
“爸!”
她跪在江父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爸,你最疼我了对不对?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您一定要帮我找回场子啊!”
江父终于抬起了眼皮,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陌生。
“场子?怎么找?”
江芊妤急切地说:“下个月不是我生日吗?爸,你给我办一场生日宴!要比今天这个晚宴更盛大,更豪华!把全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江芊妤,才是江家最受宠的女儿,江晚絮她什么都不是!”
她以为,这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得到父亲无条件的应允。
然而。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
江芊妤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