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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逆生之塔 负二层「无名襁褓」(2 / 2)

像被拔掉电源的玩偶,

一个接一个重新沉入液底,

发出“噗噗”的失望泡泡,

泡泡破裂,

在空中留下细小的、倒着念的“林野”“沈不归”“陆清言”“姜莱”,

像一场被雨水打湿的、反向的流星雨。

【存在值 +0.05x4】

【3.50→3.70】

数字浮起,像四枚被同时敲响的铜铃,

在空中撞出一圈更亮的、共生的光。

四人刚松半口气,

液体地板忽然整体下陷,

像一张巨大的婴儿床被无形的手掀翻,

床板翻转,

露出背面倒扣的“出生证明”。

证明由胎盘灰写成,

字迹还带着未干的血筋与羊膜屑:

「姓名: 体重: 哭声分贝:」

所有空白处,

此刻正被他们的存在值自动填表:

「姓名:林沈陆姜(临时联名)

体重:3.70

哭声分贝:???」

表格最后一栏,

忽然浮现一行红得发黑的加粗字:

「请签收你们的出生证明,否则视为‘未出生’,直接退回羊水。」

沈不归在半空一扭腰,

冰蓝符纹自脊椎炸开,

化作一对滑翔翼,

霜羽在风中发出“咔嚓咔嚓”的碎冰声,

稳住身形。

陆清言红线甩出,

缠住林野与姜莱,

把三人拉成一条直线,

红线在风中绷得笔直,

像一根随时会断的、月蚀的弦。

姜莱水镜碎成四片,

化作四朵降落伞,

伞面是倒扣的月瓣,

瓣脉里流淌着水银,

减缓坠速,

将下落的速度折成四道柔软的、水色的弧。

林野虎牙叼住布名签,

一口咬碎,

碎屑化作“林野”二字的血雾,

血雾凝成一只血鹰,

鹰翼由血丝编织,鹰喙由虎牙凝成,

鹰爪抓住四人衣领,

强行调整姿态,

将下坠的轨迹拧成一道猩红的、向上的箭。

他们并肩落在一张“接生台”上。

台面由冷白瓷砖铺成,

瓷砖缝隙里还残留着干涸的羊膜屑与脐血痂;

四角各竖一支“无影灯”,

灯罩却是倒扣的“婴儿头骨”,

骨壳内壁镀银,

灯光透过颅缝,

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像给每个新生儿都织一张命运的、带血的网。

台中央,

摆着一台老式“出生证明打印机”,

机身由脐带与胎盘缠绕,

脐带里还有未干的血珠在“滴答、滴答”地蠕动;

出口处悬着四张空白证明,

像四张等待被填的生死状,

纸面泛着羊膜般的、湿漉漉的光。

打印机屏幕闪动,

跳出一行奶白色字幕,

字迹边缘还带着未擦的胎脂:

「请录入‘第一声啼哭’作为签名,音量≥120分贝,否则视为死产。」

林野挑眉,

虎牙在灯下闪出挑衅的弧度:

“120分贝?老子吼破嗓子也就100。”

陆清言甩了甩红线,

线梢在空中抽出“啪”的一声脆响,

像抽散了一团未出世的雾:

“单独一个人当然不够,——合唱。”

沈不归抬手,

冰蓝符纹化作四支“冰麦”,

麦头是对讲机形状,

麦芒是霜针,

他把其中三支抛给同伴,

声音像雪崩前的低语:

“实时同步,零延迟,把四道哭声压成一道。”

姜莱水镜凝成一枚“月瓣”耳返,

贴在每人耳后,

镜瓣里倒映他们婴儿时期的脸——

脐带未断,胎脂未洗,

却同时抬头,对着世界发出第一声“我存在”。

四人围成一圈,背对背,十指相扣,

红线、冰纹、血痕、水镜交织成一张“共鸣网”,

网眼是心跳,网绳是名字,

网中央,

是尚未被世界认领的、

赤裸的、

共生的

“自己”。

屏幕倒计时:

「3、2、1——」

“哇!!!!!”

四色哭声同时爆发,

冰蓝、绯红、金黄、乳白,

在空中螺旋交织,

凝成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

光柱里浮现他们各自刚出生的裸影——

脐带未断,胎脂未洗,

却同时抬头,对着世界发出第一声“我存在”。

打印机“咔嚓”一声,

四张出生证明同时落台,

纸上“哭声分贝”栏赫然跳出:

「121.4 db」

证明右下角,

自动浮现他们的“联名印章”——

林沈陆姜,

四颗心脏共用一根主动脉的图腾,

图腾还在微微搏动,

像要把下一层的心跳也提前预支。

打印机机身随即崩解,

化成一条向下的“脐梯”,

梯级柔软,像一条被重新缝好的脐带,

通向更幽暗、也更完整的深处,

梯侧还残留着未干的羊膜屑与血筋,

像提醒他们:

“下去,不是出生,而是回到尚未出生的自己。”

“无名襁褓,毕业。”

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却带着湿漉漉的笑意,

像产婆终于把婴儿倒提起来,

拍响第一声肺音——

“欢迎来到负三层。”

“记住,出生证明不是过去,而是你们替世界保管的——

下一颗眼泪的借条。”

四人对视,

忽然同时伸手,

把各自掌心的血、霜、火、水揉在一起——

揉成一枚四色纠缠的新印章,

章面刻着他们合写的新符号:

“林沈陆姜”,

笔画共生,像四颗心脏共用一根主动脉,

章柄还在滴落未干的、

共生的、

炽热的

血。

林野把印章按在脐梯入口,

笑得虎牙滴血:

“下一层,要是再敢删我名——”

“我就连世界的名,一起撕下来。”

他们并肩踏下脐梯,

像四颗被重新命名的星,

向负三层,

向比出生更早的死亡,

向尚未被世界起名的——

“自己”,

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