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归把冰晶递给她，“那就让它慢一点。”
陆清言笑：“以后多的是。”
脐带梯尽头是一间倒悬耳室。
耳室中央悬着一盏未点燃的实习灯——灯芯是半截乳牙，灯罩是未剪的脐带。
姜莱踮脚去够，乳牙灯芯却自动点亮，火光幽蓝，照出耳室墙面上的一行反向血字：
【第一层通过者，可带走一盏未生之灯】
灯光凝成三粒微火，分别落在四人掌心：
· 林野的墨雨化为一粒黑鱼火，游进钥匙齿沟；
· 陆清言的绿铃化为一粒乳牙火，藏进剑脊符纹；
· 沈不归的月蚀化为一粒冰火，贴在螺纹冰晶。
姜莱捧灯，灯芯在她掌心轻颤，像未出生的脉搏，她低头，看见灯罩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倒影鼻尖仍有那一点墨渍。
幽蓝火光把耳室墙壁映成半透明。
墙内浮现无数倒悬的鲸影胚胎，每一只都睁着未生的眼睛，瞳孔里倒映四人此刻的影子。
胚胎齐声低语，声音像羊水里的气泡：
【实习生，欢迎回到未生之岸】
低语在穹顶汇成一行反向血字：
【灯芯若熄，回廊将倒转】
姜莱指尖一颤，灯芯火苗晃了晃，映出她鼻尖的墨渍，像未干的脐带。
林野伸手覆在她手背，墨线胎记里的黑鱼游出，一口叼住灯芯摇晃的焰苗，将其稳在齿沟；
陆清言以符火轻燎灯罩，绿铃铃舌轻响，替灯芯补上一道朱砂封印；
沈不归以冰指纹按住灯芯根部，霜花瞬间封住火苗末端，像替未生之灯加了一枚冰蓝灯罩。
姜莱抬眼，眼眶微红：“原来灯芯在吸我的未来。”
沈不归低声答：“那就让它吸慢一点。”
第二条脐带梯并非静止。
梯绳每隔七步便轻轻鼓动一次，像巨大的脉搏。
鼓动的瞬间，梯面渗出漆黑羊水，羊水表面浮现微型胎盘灯，火光幽蓝，一闪即灭。
沈不归用螺纹冰晶触碰梯面，霜花迅速爬满脐带，冻结下一次鼓动；
陆清言以剑尖轻敲梯绳，绿铃符火顺着脐带游走，替梯绳“把脉”；
林野把银钥匙横在梯面，钥匙齿沟映出未生之灯的光，像替灯芯计数心跳。
姜莱把未生之灯别在腰间，灯芯在她掌心轻颤，像未出生的脉搏。
四人并肩，踏上第二条脐带梯，向下，也向上——
逆生之塔的第二层，正在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