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休息室门口,果然看到那名高大的侍卫如同门神般矗立在外,兜帽低垂,看不清面容。埃里奥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气息,这让他更加警惕。
侍卫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只是默默地让开了门。
埃里奥斯推门而入。休息室内的布置比大殿温馨许多,尔达正坐在一张软椅上,面前摆放着茶点。看到只有埃里奥斯一个人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
“战帅阁下,”尔达站起身,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快请坐。十一号她……”
“睡着了。”埃里奥斯毫不客气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直奔主题,“尔达女士,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都叫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上演一出母子情深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尔达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埃里奥斯如此直接。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的情绪。
“战帅何必如此戒备……”她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哀伤,“我承认,过去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我现在只想弥补,只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尤其是对十一号那样单纯的孩子……”
“责任?”埃里奥斯嗤笑一声,“把我们随机扔在银河系里自生自灭就是你的责任?现在跑回来认亲就是弥补?尔达女士,你这责任和弥补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点?”
尔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时情况特殊!我和帝皇……我们之间有分歧,我无法保护你们所有人!”
“哦?分歧?”埃里奥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什么样的分歧,需要把自己的孩子像撒种子一样扔出去?而且,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在帝皇专注于网道工程,而我又‘恰好’找到了十一号的时候,你出现了?”
尔达被他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些慌乱,眼神闪烁:“我……我只是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我太想你们……”
“是吗?”埃里奥斯盯着她的眼睛,灵能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感知着她的情绪波动。他能感觉到尔达在说谎,她的情绪底层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和……一种急迫的目的性。
“尔达女士,”埃里奥斯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管你和帝皇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我提醒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不介意让我的基因之母死在我的手上。”
埃里奥斯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如同冰冷的匕首,直刺而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尔达脸上的慌乱和哀伤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她缓缓放下茶杯,原本微微佝偻的腰背挺直了,那双与帝皇相似的金色眼眸中,哀求和软弱被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平静与威严所取代。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在凝聚。
“埃里奥斯,我的儿子,” 尔达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你确实……与他们都不同。比荷鲁斯更警惕,比基里曼更直接,甚至比圣吉列斯……更缺乏对‘母亲’这一概念的天然敬畏。”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拂过周围,埃里奥斯能感觉到自己悄然布下的灵能探测被无声地隔绝、消弭了。
‘6,又是个藏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