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的希雅瑞尔正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灵魂被撕裂后的麻木中。她听到埃里奥斯转身的细微声响,身体本能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她以为终结时刻到了,那个银白色的巨人会像捏死虫子一样结束她的痛苦和耻辱。她紧闭双眼,等待着最终的黑暗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并未到来。她只感觉到一股庞大却不再带有纯粹碾压意志的灵能波动靠近,冰冷依旧,却似乎……收敛了锋芒?
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法置信的恐惧,睁开了眼睛。
埃里奥斯就站在平台前,距离比之前更近了一些。他没有再伸出手进行灵能侵入,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苍白眼眸,极其专注地审视着她。
“你刚才说了什么?” 埃里奥斯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希雅瑞尔愣住了。说了什么?她刚才在极致的痛苦和崩溃中,意识模糊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声音。她茫然地、恐惧地看着埃里奥斯,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有急促而破碎的喘息。
埃里奥斯没有催促,也没有再次动用灵能强行挖掘。他的耐心在此时显得格外诡异。他只是看着她,那冰冷的视线仿佛有重量,压得她几乎窒息。
“一个音节组合,” 他再次开口,语速平,向她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苍白的初光‘’。或者类似的东西。它从你意识的废墟中浮现。解释它。”
‘苍白的初光’? 希雅瑞尔在心底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它听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属于科摩罗任何方言的韵律感,甚至让她破碎的心神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安宁感?但这感觉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伟大的…大人……我……我刚才只是在……在痛苦中……无意识的……胡言乱语……我向您发誓!我从未听过这个词!它毫无意义!” 她的解释充满了绝望的恳切,生怕对方认为她在隐瞒。
埃里奥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再次皱起。她的恐惧和茫然是真实的,灵魂的波动在他的感知下无所遁形。她确实不知道。但这反而让这个音节的出现更加诡异。一个源自灵魂深处、连主人都无法理解的呓语?
他冰蓝色的目光在她脸上那道新鲜的灼痕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断裂的手臂,最后落回她那双被恐惧和空洞填满的眼眸深处。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表面的崩溃,还有一种更深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撕裂感”。一种属于她核心本质的东西,与她的黑暗灵族身份之间,存在着某种深刻的、痛苦的割裂。
而且,重新回想了一下刚才信息的埃里奥斯发现。这个“小丫头”与她的那些人生经历必须被至高邪神审核和谐的同类相比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了……这是非常反常的,八成又牵扯上了什么大事件或大人物。
“告诉我,希雅瑞尔,”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不带任何尊称或贬义,纯粹是一个标识符,“在你的生命被阴谋团的权柄彻底填满之前……在你成为执政官之前……你的灵魂,是否曾接触过……别的东西?任何东西?”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希雅瑞尔的意料。不是逼问情报,不是施加痛苦,而是……探寻她的过去?一个连她自己都早已遗忘、刻意埋葬的过去?她茫然地回忆着,被血伶人改造前的模糊记忆?被前任执政官选中作为继承者之前的训练?还是……更早?在科摩罗下层污秽中挣扎求生的幼年?那些记忆早已被后来的暴行和痛苦覆盖、扭曲得面目全非。
“没…没有,大人……” 她绝望地摇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只有…只有科摩罗……只有痛苦和生存……从我记事起……就只有这些……”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悲怆。她连一丝值得被如此探究的“别的东西”都没有。
埃里奥斯沉默地看着她。她的灵魂波动再次印证了她的回答。她的过去,如同她此刻的处境一样,一片被黑暗浸透的废墟。
“你的价值,不仅在于你吐出的情报坐标,希雅瑞尔。” 埃里奥斯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对她说道“更在于你本身……我需要你来管理你的同族……..为我工作。”
然后,我们的埃师傅直接对所有被他抓到的黑豆芽来了一套“灵魂按摩”。
这些黑暗灵族记忆没有任何价值,除了能让埃里奥斯对黑豆芽的评价进一步降低和让埃里奥斯看到了许多他不想看的玩意……但至少也有了点成效———某个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会一点点灵能的黑豆芽发现自己灵魂的变化(不得不说,这货胆子是真大),这很快在这些被俘的豆芽中传开了……..按目前的架势,在这些豆芽中诞生一个“拜埃里奥斯神教”只是时间问题。
拜就拜吧。埃里奥斯是无所谓的,只要自己能够使用这些家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