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下车那个年轻人有点眼熟……好像是……老张家的儿子?”
“张飞?他不是在外面打工吗?这……”
议论在小区业主微信群里悄然蔓延开来。
张飞乘坐电梯直达所在楼层,刚走出电梯,就听到父母家方向传来一阵略显喧闹的说话声。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张飞母亲。看到门外站着的儿子,母亲脸上瞬间绽开了惊喜的笑容:“小飞!你真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妈好去买点你爱吃的菜!”她一边说,一边赶紧把儿子拉进屋。
客厅里,除了父亲,果然还坐着几位“客人”——正是他那爱打听事的大伯母,以及另外两个平时往来不多的远房亲戚。
看到张飞进来,客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大伯母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声音拔高了几度:“哎哟!这不是我们老张家的大功臣回来了嘛!飞飞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妈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张父看到儿子,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站起身:“回来了就好,路上累了吧?”
张飞对着父母笑了笑:“爸,妈,不累。”然后才转向那几位亲戚,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大伯母,三婶,你们也在。”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但也挑不出毛病,只是那份自然而然的从容,让原本还想摆摆长辈架子、盘问几句的大伯母,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飞母亲忙着给儿子倒水,张父则招呼儿子坐下。
“飞飞啊,”大伯母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上下打量着张飞,目光在他那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上转了一圈,又似乎想透过墙壁看看楼下的车队,“刚才听楼下邻居说,你是坐小汽车回来的?还跟着好几辆车?那是……单位的车?”
另外两位亲戚也竖起了耳朵。
张飞接过母亲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语气随意地说道:“嗯,单位派的,方便一点。”
“单位派的?”大伯母眼睛一亮,追问道,“是什么单位啊?派头这么大?我跟你说,现在外面骗子多,有些皮包公司就喜欢搞这种排场唬人的,你可别被人骗了去干些不正经的营生啊!”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还是在拐弯抹角地质疑张飞钱的来路。
张飞母亲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情面没说什么。
张飞放下水杯,看着大伯母,脸上没什么表情:“大伯母放心,单位是正经单位,国家办的。钱也是国家发的,每一分都有记录,合法合规。”
“国家办的?”三婶忍不住插嘴,“飞飞,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你爸妈也说你不让细问。”
“保密单位,有纪律,不能细说。”张飞言简意赅,用最标准的答案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保密单位?”大伯母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半信半疑。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保密单位”要么是那种藏在深山老林里搞研究的书呆子,要么就是……她看着张飞这沉稳淡定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打鼓。楼下的车和那些人,可不像是一般搞研究的能配得上的。
就在这时,张飞的加密通讯器轻微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顾倾城发来的简短信息:“单元楼周边已控制,安全。有不明身份人员在小区外围窥探,已派人跟进。”
张飞面色不变,随手回了个“收到”。
他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以及那部造型奇特、明显不是市面流通款的通讯器,又落入了几位亲戚眼中,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地凝滞。张飞的淡定自若与他回来时那无声的排场,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审问”他的亲戚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飞却像是没感觉到这气氛,转向母亲,语气温和地问道:“妈,中午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啊?哦哦,妈这就去做!这就去做!”母亲连忙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念叨,“你爸早上刚买了新鲜的排骨和鱼,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鱼!”
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又看看坐在沙发上虽然没说话但腰杆似乎都比平时挺直了几分的父亲,张飞心里那点因为流言而产生的不快,渐渐消散了。他知道,真正的“衣锦还乡”,不是炫耀,而是能让父母真正地安心、自豪地生活。
而楼下,那三辆沉默的越野车,以及车里车外那些目光警惕、行动干练的“随行人员”,已经无声地将“老张家的儿子不得了”这个消息,钉入了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小区居民心中。一场围绕着张飞归来而产生的暗流,开始在这个平静的县城小区里悄然涌动。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