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徐缺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青丹坊内巩固筑基八层的修为,熟悉“煞龙血晶”新增的力量,并练习“龙威煞神刺”的应用。偶尔会指点一下林风炼丹。
林风进步神速,在徐缺的点拨和自己疯狂的练习下,控火手法和丹药品质肉眼可见地提升,已经能稳定炼制出中品回气丹,甚至尝试炼制更复杂的“培元丹”给小铃儿调理身体。他对徐缺的感激和敬畏与日俱增,几乎将徐缺视若神明。
小铃儿的气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脸上多了红润,偶尔还会怯生生地给徐缺送上一杯她自己采摘、晾晒的野菊花茶。徐缺虽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也默认了这份小小的善意。
平静之下,望泽城却并不平静。
徐缺通过林风外出采购时听到的零碎消息,以及自己偶尔外出探查,隐隐感觉到城内的气氛在变得紧张。
欧阳家搜查“徐缺”和“幽冥宗探子”的力度明显加大了,甚至与几个小势力发生了摩擦。散修坊市附近,疑似暗影楼探子活动的身影也多了起来。更有传言,欧阳家与幽冥宗在城外的某个资源点上爆发了冲突,双方各有损伤。
这一切,都在徐缺的预料之中。他成功地将祸水引向了幽冥宗,让这两方势力互相猜忌、牵制,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第三天,拍卖会举行的日子到了。
清晨,徐缺变幻成一个面色蜡黄、眼神有些阴郁的中年散修模样,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袍,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七层左右,离开了青丹坊。
他没有直接去天机阁,而是先在城内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然来到城北。
天机阁分阁今日与往常并无二致,依旧是那副冷硬、肃穆的模样。但徐缺能感觉到,暗中的警戒力量增强了不少。
他亮出那枚“星陨令”。守门的石像鬼眼中红光扫过令牌,无形的压力再次掠过他身体,随后便沉寂下去。
一名灰袍侍者无声地出现,接过令牌验证后,躬身道:“贵宾请随我来。”
侍者引领徐缺并未走向正厅,而是绕过几条回廊,来到一扇刻画着繁复星辰图案的石门前。侍者打出一道法诀,石门无声滑开,后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光线幽暗,散发出淡淡的空间波动。
“拍卖场在下方独立空间,请。”
徐缺心中微凛,天机阁果然手段不凡,竟然在分阁内开辟了独立的次元空间作为拍卖场,这无疑大大提升了保密性和安全性。
他迈步踏入阶梯。身后石门无声闭合。
阶梯不长,尽头是一片朦胧的光幕。穿过光幕,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圆形大厅呈现在眼前。大厅穹顶并非实体,而是一片模拟出的深邃星空,星辰闪烁,洒下柔和清冷的光辉。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四周环绕着一圈圈逐渐升高的座位,此时已有近百名修士落座。这些修士大多气息深沉,最低也是筑基后期,更有不少金丹期的威压若隐若现。所有人都穿着便装,许多人脸上笼罩着淡淡的雾气,或者戴着隔绝神识探查的面具、斗笠。
整个大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侍者将徐缺引到一个靠后、不起眼的座位上,便无声退去。
徐缺低调坐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他看到了几个衣着华贵、气息不凡的修士,疑似本地大家族或宗门的人;也看到了一些浑身煞气、眼神凶悍的独行客;更看到了几个穿着幽冥宗特色服饰、面色苍白的修士坐在角落,这让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欧阳家的人也来了,坐在前排,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金丹中期老者,正是之前在毒蕈林与徐缺交手吃亏的欧阳克,此刻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眼神阴鸷地扫视着周围。
徐缺还注意到了那个酒鬼张,这老道士换了一身稍微干净点的道袍,坐在一个角落里,闷头喝着酒,偶尔抬头,目光扫过全场,在与徐缺(伪装)目光接触时,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看来,该来的都来了。”徐缺心中暗道,越发期待那“残破古阵图”的出现。希望这东西,真能指引出“星轨”的秘密。
他收敛心神,如同老僧入定,静静等待拍卖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