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亲戚?” 吕子乔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陈御风,尤其是那身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青衫长发,摸着下巴道,“哥们儿,你这造型……挺别致啊!玩SpLAY的?还是搞艺术的?”
陈御风抬眼,平淡地看了吕子乔一眼,并未回答。那眼神深邃如同古潭,让一向能言善辩的吕子乔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后面调侃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
曾小贤也感觉这“亲戚”气场有点强,干笑两声:“呵呵,陈先生是吧?欢迎欢迎!我们是婉卿的邻居,没事儿常串门,别客气哈!”
陈美嘉则眨着大眼睛,小声对苏婉卿说:“婉卿,你这位亲戚……好有气质啊。”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超脱尘世般的宁静与淡漠。
陆展博则是挠了挠头,觉得这位陈先生看起来……很像他玩过的某些游戏里的隐世高人。
苏婉卿有些尴尬,生怕陈御风不喜这种吵闹。然而,陈御风却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悦,只是对众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低头品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只是背景音。
他的淡定,反而让曾小贤几人有些拘束起来。平日里插科打诨的气氛,在这位神秘的陈先生面前,似乎有些施展不开。
为了缓解气氛,陈美嘉提议道:“那个……婉卿,陈先生,我们正好买了些菜,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一菲姐说她等会儿也过来,她手艺可好了!”
苏婉卿看向陈御风,用眼神询问。
陈御风放下茶杯,感受着这小小的公寓里,因为这几个年轻人的到来而充斥的、鲜活而吵闹的“人气”。这种体验,对他而言,确实很久未曾有过了。
“可。”他再次淡淡地应允。
于是,小小的3602顿时热闹起来。吕子乔和曾小贤开始吹牛打屁,陈美嘉叽叽喳喳地帮忙洗菜,陆展博则好奇地试图跟陈御风搭话,问一些关于“古文化”的问题,陈御风偶尔会回答一两个字的,便让陆展博觉得高深莫测。
过了一会儿,一位留着短发、气质干练、眼神锐利的漂亮女子(胡一菲)提着几袋熟食走了进来。“哟,今天这么热闹?这位是?” 她一眼就看到了气质独特的陈御风。
又是一番介绍。胡一菲打量着陈御风,身为大学老师兼空手道冠军的她,直觉这个男人绝不简单,那是一种源自强者本能的感应。但她性格爽朗,也没多问,只是笑道:“来了就是客,等着,看我胡一菲露一手!”
晚餐就在这狭小却温馨的客厅里进行。众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胡一菲做的拿手菜和买来的熟食。气氛在美食和啤酒的催化下,逐渐活跃起来。曾小贤和吕子乔又开始互相拆台,陈美嘉和陆展博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胡一菲则一边给大家夹菜,一边吐槽着学校的奇葩学生。
苏婉卿小心地观察着陈御风,见他只是安静地吃着,偶尔会尝一筷子胡一菲推荐的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丝毫不耐。她心中稍安,也渐渐融入了朋友们的笑闹中。
陈御风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切。吵闹,琐碎,甚至有些幼稚。但这份毫无心机的欢乐,这份纯粹的人间烟火气,像是一道清泉,流淌过他如同亘古冰原般的心境。他不需要参与,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体会着这份不同于诸天征伐的“宁静”。
饭后,众人又聊了会儿天,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互相调侃。夜色渐深,曾小贤几人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开。
送走邻居,房间里恢复了安静。苏婉卿收拾着碗筷,有些歉意地对陈御风说:“陈先生,他们就是这样,比较闹腾,没打扰到您吧?”
陈御风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都市的璀璨灯火,缓缓摇头。
“此间烟火,尚可。”
对他而言,这短暂而平凡的夜晚,比覆灭一个主神空间,更有意思一些。他这具游戏人间的化身,或许可以在这名为“爱情公寓”的地方,稍作停留,看看这人间悲欢,能在他无尽的生命中,留下怎样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
苏婉卿看着他沐浴在月光下的侧影,青衫微拂,仿佛随时都会化仙而去,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舍与依恋。她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停留,但能拥有这样一段与他共处的、平静而温馨的时光,于她而言,已是命运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