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独孤九剑(2 / 2)

李莫愁不再说话,只是抱着膝盖,看着跳跃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御风也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脑海中仍在不断推演、消化着刚刚领悟的独孤九剑剑理。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神雕叼来些山间野果为食。

陈御风与李莫愁准备离开剑冢。

神雕送至谷口,低鸣不已,似有不舍。

陈御风拍了拍它低下的头颅,“他日有缘,再来寻你。”

说罢,转身与李莫愁一同离去。

阳光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陈御风手握紫薇软剑,身负桃花岛绝学与独孤九剑至理,武学境界已臻至一个全新的高度。

天下武学,在他眼中,已渐无秘密可言。

“对了,这剑你觉得好看就送给你吧。”

陈御风将手中紫薇软剑随手丢给了李莫愁。

李莫愁一愣。

“如此削铁如泥的利器,你不要吗?”

“我要它有何用?我本人就是最锋利的剑。”

陈御风先一步走了。

李莫愁跟在他身后,看着手里紫光闪烁的宝剑,不禁一阵甜蜜。

……

两人终于抵达襄阳城。

城内气氛明显不同以往,盘查严密,兵丁横行,百姓面露惶惶。

陈御风直接走向一间最热闹的酒楼。

刚坐下,便听得邻桌食客压低声音议论:

“听说了吗?吕大将军的公子,前几日被个白衣仙子割了耳朵!”

“活该!那吕衙内平日欺男霸女,这次踢到铁板了!”

“那白衣女子当真厉害,剑光一闪,耳朵就没了!模样更是美得跟天仙似的!”

“现在全城戒严,吕大将军都快气疯了,到处抓人……”

陈御风手中酒杯一顿。

白衣女子,容颜绝美,剑法精妙……

小师妹黄蓉!

他眼中寒光一闪。

就在这时,街上一阵骚乱。

几名兵丁正粗暴地推搡一个卖菜老农,借口搜查白衣女子同党,欲抢夺老农怀中钱袋。

老农跪地苦苦哀求。

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

“军爷行行好,这是小老儿孙子的救命钱啊……”

“滚开!老子看你就像反贼!”兵头一脚踹翻老农,伸手就抢。

一道青影闪过。

兵头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

“咔嚓!”

刺骨碎裂声响起!

兵头发出杀猪般惨叫,手腕已被生生捏碎!

陈御风面无表情,夺过钱袋,丢还给吓呆的老农。

“光天化日,抢劫百姓,该杀。”

话音未落,并指如剑,点向兵头咽喉。

“噗!”

兵头眼珠凸出,软软倒地。

其余兵丁大惊,拔刀围上。

“反了!敢杀官兵!”

陈御风看也不看,身形如鬼魅穿梭。

指风呼啸!

“噗嗤!”“咔嚓!”

不过眨眼,几名兵丁悉数毙命,喉间或眉心皆有一点红痕。

街面死寂!

所有百姓目瞪口呆,随即轰然散开,远远观望,又惊又怕。

陈御风却好整以暇地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街心,闭目养神。

李莫愁站在他身后,手握紫薇软剑,眼神警惕。

消息如同插翅,飞报守将府。

不多时,马蹄如雷,大队官兵蜂拥而至,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身着将军铠甲、面色阴沉的中年武将,在亲卫簇拥下策马而来,正是襄阳守将吕文德!

他看见地上亲兵尸体,又见端坐街心的陈御风,勃然大怒:

“何方狂徒!光天化日杀我官兵,视王法如无物!给本将军拿下!死活不论!”

数十名精锐亲兵持枪挺刀,扑杀而上!

陈御风猛然睁眼。

眸中冷电四射!

他依旧坐着,只是右手微抬,紫薇软剑已从李莫愁手中自动飞入其掌!

剑不出鞘,连鞘挥出!

一道凝练的紫色弧形气劲,如同半月斩,横扫前方!

“嘭!嘭!嘭!”

冲在最前的十余名亲兵,如同被无形巨浪拍中,铠甲凹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翻身后一片!

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吕文德瞳孔骤缩,厉喝:“放箭!”

后排弓箭手引弓齐射!

箭如飞蝗,笼罩陈御风!

陈御风冷笑,终于起身。

手持连鞘软剑,舞动开来。

并非特定招式,却暗合独孤九剑“破箭式”至理!

剑鞘化作一团紫色光影,密不透风!

“叮叮当当……”

所有箭矢触及紫光,尽数被磕飞、震断,无一能近其身!

他脚步未停,迎着箭雨,向吕文德走去。

步伐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压迫感!

“拦住他!快拦住他!”吕文德终于慌了,拨马欲退。

陈御风身形陡然加速!

如一道青色闪电,穿透军阵!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兵丁如同稻草般被无形气劲掀飞!

瞬息之间,他已至吕文德马前!

吕文德惊骇欲绝,拔刀便砍!

陈御风手中连鞘软剑轻轻一搭一引。

吕文德只觉一股诡异力道传来,手中战刀不由自主荡开,中门大开!

“死。”

陈御风吐出一字,另一只手并指如剑,隔空点出。

一道凌厉指风,破空尖啸,瞬间洞穿吕文德胸前护心镜,透背而出!

吕文德身体剧震,低头看着胸口血洞,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旋即栽落马下,气绝身亡!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官兵看着主将瞬间毙命,全都傻了眼。

“将军……将军死了!”

“魔鬼!快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官兵瞬间崩溃,丢盔弃甲,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陈御风看也没看吕文德尸体,收剑回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围观百姓,声音清冷,传遍长街:

“吕文德纵子行凶,欺压百姓,死有余辜。”

“今日起,襄阳城,我陈御风说了算。”

“有敢欺民者,犹如此獠!”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伐,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百姓们先是恐惧,随即眼中渐渐露出狂喜与感激!

这吕文德父子,在襄阳作威作福已久,民怨沸腾!今日竟被这青衫杀神当街格杀,简直大快人心!

不知是谁带头跪下。

“多谢恩公!”

“恩公为我们除了大害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

陈御风面无表情,对李莫愁道:“走。”

两人在百姓敬畏的目光中,飘然离去,无人敢拦。

经此一事,“青衫杀神”陈御风之名,不再仅仅是江湖传闻,更成了襄阳城百姓口中谈之色变又暗中称颂的存在。

他当街格杀守将,无异于公然对抗朝廷,消息迅速传开,必将引来更大风暴。

但陈御风毫不在乎。

他此刻更关心的,是那个割了吕衙内耳朵的白衣女子——他的小师妹黄蓉,究竟去了哪里?

他与李莫愁在城中暗中探访,终于从一些江湖渠道得知,那白衣女子在事发后,似乎已离开襄阳,往西北方向而去,据传是去了……终南山?

陈御风目光投向西北。

终南山,全真教所在。

小师妹跑去那里做什么?难道又与全真教起了冲突?

他不再耽搁,即刻动身,与李莫愁一同,离开已然掀起惊涛骇浪的襄阳城,直奔终南山而去。

……

离了襄阳,陈御风与李莫愁二人一路西北而行,不日便抵达了终南山地界。

但见群山连绵,云雾缭绕,宫观殿宇隐现于苍松翠柏之间,确是一派道家清修胜地的气象。

然而,此刻的山脚下乃至上山要道,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与紧张。

往来道士个个面色凝重,佩剑持拂,巡逻守卫的弟子明显增多,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上山之人,如临大敌。

陈御风与李莫愁这般组合,一个青衫落拓气度不凡,一个杏黄长裙容颜清冷,自是格外引人注目。

刚至山门牌坊处,便被十余名持剑道士拦下。

“来人止步!全真教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为首一名中年道士厉声喝道,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二人,尤其在陈御风那身青衫上停留片刻,脸色微变。

陈御风目光平静:“东海桃花岛陈御风,前来寻人。”

“桃花岛?”那道士瞳孔一缩,身后众弟子也是一阵骚动,显然最近江湖上关于“东邪传人”、“青衫杀神”的传闻早已沸沸扬扬地传到了终南山。

那道士强自镇定,语气却更显生硬:“原来是你!陈御风,你杀孽深重,恶名昭彰,我全真教乃玄门正宗,不欢迎你这等凶徒!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李莫愁在一旁冷声道:

“好大的架子!终南山是你们家开的?我们只是来寻人,并非找你全真教的麻烦,再说了,要我们真找你的麻烦,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说话吗。”

“寻人?”另一名年轻道士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愤懑,“前几日也有个白衣女子来‘寻人’,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伤我师弟!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定是觊觎我全真教的武功秘籍!”

陈御风眼神一寒:“白衣女子?她现在何处?”他关心的只有黄蓉的消息。

那年轻道士被他目光一扫,如坠冰窖,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

为首中年道士见状,踏前一步,色厉内荏:“那妖女早已逃窜!陈御风,识相的就赶紧滚!莫要以为你在别处逞凶,就能来我终南山撒野!此刻掌教师尊与诸位师叔伯正在闭关,山中事务由赵志敬大师兄主持,他绝不会容你放肆!”

正说话间,山道上又涌下来数十名道士,为首一个年轻人身穿蓝色道袍,面容瘦削,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刻薄与精明,正是赵志敬。

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脸色有些苍白的甄志丙。

赵志敬早就收到消息,知道陈御风这煞星上了山。

他心中虽也有些发怵,但自负全真教威名,又值师长闭关,正是他树立威信之时,若能逼退甚至拿下这凶名赫赫的东邪传人,他在教中地位将无人能及。

“哼!我道是谁敢在我终南山门前喧哗,原来是近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陈少侠。”

赵志敬走到近前,阴阳怪气地说道,特意在“大名鼎鼎”四字上加重了音,嘲讽意味十足。

“怎么?杀丐帮、斩少林、斩朝廷命官还嫌不够,如今是要来我全真教耀武扬威了吗?”

陈御风懒得与他废话,直接问道:“前几日来的白衣女子,现在何处?”

赵志敬见他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恼怒,冷笑道:“你说那妖女?她无故伤我师弟,已被我全真教惊走!至于去了哪里,贫道如何得知?陈御风,你与那妖女关系匪浅,今日又强闯山门,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我全真教为敌了!”

甄志丙在一旁低声道:“赵师兄,或许……”

“住口!”赵志敬厉声打断他,瞪了他一眼,随即对陈御风道:

“陈御风,你若现在跪下磕头认错,发誓永不踏足终南山,贫道或可看在东海桃花岛的面子上,饶你这一次!否则……”

他手一挥,身后数十名道士立刻散开,隐隐布成了一个玄妙的阵势,气机相连,将陈御风与李莫愁围在中心,正是全真教的镇教大阵——天罡北斗阵!

“否则,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全真教镇教大阵的厉害!”赵志敬得意洋洋,自觉胜券在握。这天罡北斗阵由数十名三代精锐弟子布下,威力无穷,便是江湖一流高手陷入其中也难以脱身。

李莫愁感受到阵势的压力,脸色微变,紫薇软剑已悄然出鞘半寸,寒光流转。

陈御风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所谓的镇教大阵,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土鸡瓦狗,也敢拦路?”

“狂妄!”赵志敬大怒,“布阵!拿下此獠!”

阵法瞬间发动!数十名道士脚踏方位,长剑挥动,剑光闪烁,如同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携带着沛然道力,向中心二人压迫而来!剑气呼啸,劲风激荡,声势确是不凡!

李莫愁娇叱一声,紫薇软剑化作一道紫色电光,施展古墓派轻灵剑法,迎向侧面攻来的数柄长剑。

她剑法精妙,身法迅捷,但陷入这配合默契、力道雄浑的大阵之中,顿觉压力如山,剑光运转间已感滞涩。

而陈御风,面对正面袭来的、威力最强的阵眼攻击,却是不退反进!

只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切入剑网最密集之处!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一道道致命的剑锋。双手或指或掌,随意挥洒。

他所用的,并非桃花岛武功,也非刚领悟的独孤九剑固定招式,而是融汇了“独孤九剑”破尽万法、寻瑕抵隙的至理于本能之中!

一眼望去,便看穿了这大阵运转的薄弱节点与气机转换的刹那间隙!

“噗!”

一名道士手腕被指风点中,长剑脱手。

“咔嚓!”

另一名道士肋下中掌,肋骨断裂,惨叫着倒下。

“嘭!”

又一人被他肩头看似随意一撞,如同被蛮牛冲撞,吐血倒飞,撞乱了身后同伴的阵脚。

他如同闲庭信步,在凌厉的剑阵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必然击中阵法运转的关键之处,打断其气机连接!

看似威力无穷的天罡北斗阵,在他面前竟变得破绽百出,混乱不堪!

不过十数息功夫,阵势已摇摇欲坠,惨叫声此起彼伏,倒下了近十人!

赵志敬看得目瞪口呆,脸上血色尽褪!他万万没想到,这集合数十名弟子之力的镇教大阵,在此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声惊呼。

陈御风已然突破了外围弟子,目光冰冷地锁定了他这个主阵之人。

赵志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

“现在想走?晚了!”

陈御风冷哼一声,身形如电射出,瞬间掠过数丈距离,五指如钩,直取赵志敬后颈!

“师兄小心!”甄志丙惊呼一声,下意识挺剑刺向陈御风肋下,意图围魏救赵。

陈御风看也不看,反手一拂袖。

一股磅礴气劲涌出,甄志丙如遭重击,长剑脱手,胸口烦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萎顿在地,重伤不起。

而陈御风的手,已如同铁箍般,扣住了赵志敬的脖颈!

“呃……饶……饶命……”赵志敬双脚离地,拼命挣扎,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悔恨。

陈御风眼神漠然,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蝼蚁之辈,也配聒噪?”

手下微微用力。

“喀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赵志敬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神采瞬间黯淡,挣扎停止。

陈御风随手将他的尸体如同丢垃圾般扔在地上。

全场死寂!

所有还能站着的全真弟子,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看着地上赵志敬的尸体和重伤的甄志丙,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大师兄……就这么死了?连一招都没接下?

陈御风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道士,声音冰冷:“还有谁想拦我?”

无人敢应答,众道士纷纷后退,低头避其锋芒,胆气已丧。

就在这时,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金国官服、满脸堆笑的中年人,在几名随从的陪伴下匆匆赶来,似乎完全没感受到此地的肃杀气氛。

那官员看到场中情形,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被众道士隐隐围着的陈御风身上,见他气度不凡,以为是全真教重要人物,连忙上前拱手笑道:“这位道长请了!在下乃大金国赵王府管事,奉王爷之命,特来送上请帖,邀请贵教长春子丘处机道长,于下月初三前往燕京赵王府赴宴,共商武林盛事,王爷有要事相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份泥金请帖。

陈御风心中一动。赵王府?完颜洪烈?宴请丘处机?他瞬间联想到原着中完颜洪烈图谋《武穆遗书》的剧情!

黄蓉那丫头,最爱凑热闹,这等事情,她若得知,十有八九会跑去插一脚!

他不等那管事将请帖递给旁人,随手一招,一股吸力涌出,那请帖便轻飘飘落入他手中。

快速扫了一眼,果然是邀请丘处机赴宴之事。

陈御风将请帖收入怀中,对那目瞪口呆的赵王府管事淡淡道:“帖子,我收了。告诉完颜洪烈,我会去。”

说完,不再理会吓得脸色发白的管事和心惊胆战的全真教众人,对李莫愁道:“走,去燕京。”

两人在无数道恐惧、复杂、敬畏的目光注视下,飘然下山,直奔北方燕京而去。

终南山一战,陈御风轻破天罡北斗阵,阵斩赵志敬,重伤甄志丙,其凶威彻底震慑整个全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