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地平线渐渐泛起鱼肚白,几缕金色的晨光已经迫不及待地跃出云层,预示着即将绽放的朝霞美景。落落还在车厢里熟睡,怀里抱着个装满沿途纪念品的藤编篮子,最上面是昨晚得到的会唱歌的蜗牛壳。
一阵突兀的烟尘从马车旁呼啸而过,惊得马儿打了个响鼻。车顶的橘猫炸毛跳起,精准地落在倒霉的落落肚皮上,引得车厢里传来带着睡意的惊叫。
霞连忙坐直身子,眯眼望去,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狂奔。跑在前面的五号左脚鞋底都快掉了,像踩着块破浪板;蚀的兽皮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活像只张牙舞爪的棕熊。
霞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活像两个逃荒的难民。
天边的第一缕霞光终于穿透云层,将这场滑稽的重逢镀上温暖的金边。
终于不用徒步赶路,历经这么多天悲惨生活的蚀开始向霞大吐苦水。
霞支着下巴,笑眯眯地听着,全当是旅途消遣。
偶尔瞥一眼五号,只见她正用手捂住脸,一副不想回忆的模样。
十几天后,当蔚蓝的海岸线跃入眼帘时,霞突然拉紧缰绳。
马儿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前蹄在沙地上划出几道浅痕。霞眯起眼睛,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打翻的宝石匣子,阳光在水面上碎成千万颗跳动的钻石。落落的小脸已经贴在了车窗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
霞突然又打算停了下来,准备在这里休息几天。
因为她觉得这两个人的经历实在是过于...差。准备让他们休息几天再出发。
毕竟接下来持续好几天的水路,她们可受不了。
落落已经欢呼着冲向沙滩,她的小皮靴在沙滩上踩出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裙摆沾满了飞溅的浪花。远处搁浅的贝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散落的糖果,引诱着她不断往前跑。
蚀眼巴巴望着海边的渔市,她的鼻子像雷达似的抽动着,追踪着烤鱿鱼的焦香和黄油煎扇贝的浓郁气息。某个摊位上,渔民正从笼子里倒出活蹦乱跳的龙虾,它们的钳子在空中滑稽地开合着。
霞伸了个懒腰。她的脊椎发出舒服的咔嗒声,海风把连日的疲惫一点点吹散。某只胆大的海鸥落在马车顶上,歪头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类。
海浪轻拍岸边,送来咸湿的风。远处,渔夫们正收网归来,满舱银鳞闪烁。渔歌混着波浪的节奏飘过来,有个赤脚的小男孩正追着退潮的浪花奔跑,他的笑声清脆得像贝壳风铃。
蔚蓝的海浪轻轻拍打着码头,木质栈道随着潮水微微起伏。年久失修的木板发出吱呀声响,几个戴草帽的少女坐在栈道尽头,光脚丫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画出迷你彩虹。
霞站在港口,海风扬起她的衣角,发丝间夹杂着细碎的海盐结晶。
汽笛长鸣,白鸥盘旋。一艘满载而归的渔船正在进港,甲板上堆着橙红色的渔网。海鸥们像轰炸机似的俯冲而下,为了一条小鱼争得羽毛乱飞。
货船缓缓驶离港口,在湛蓝的海面上划出长长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