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跟着我,可能会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春花抬起头,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我爹说,你是个好人,是能托付一辈子的人。”
好人。
赵铁蛋在心里苦笑。
他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他像块木头,他摸索着,动作笨拙。
“别怕。”他学着别人安慰的样子说。
“我不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好像装满了东西,他想起苏文清苍白的脸,想起他画画时专注的样子,想起他被吴老虎羞辱时倔强的眼神。
他突然很想叫他的名字。
“文清……”
他差点就叫出口了,最后关头死死咬住了嘴唇。
结束后,他躺在她身边,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屋顶。
春花在他怀里小声地哭,不是因为别的,可能是释然。
“对不起。”他低声说。
“没……没事。”春花抽噎着,“第一次都这样。”
她以为他是为弄疼她而道歉。
他没再解释,有些事,解释不了,也永远不能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在别人的婚礼上,偷走了本该属于新郎的灵魂,而他自己,就是那个被偷走灵魂的、可悲的新郎。
后半夜,他悄悄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
雪停了,月光很好,把整个村子照得一片雪白。
他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想起苏文清送来的那幅画,两只喜鹊,站在梅花枝上,画得很好,喜气洋洋。
但他知道,画画的人,心里一点都不喜气。
赵铁蛋把烟头扔在雪地里,红色的火星“呲”的一声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