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熟门熟路地,推开了那个小院的门,走了进去。然后那扇门就从里面,紧紧地关上了。
林福来在巷子口的阴影里,站了很久很久。
他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那天晚上,林福来写了一封信。
一封匿名的,写给赵铁蛋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铁蛋哥: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有些事本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你不能再被蒙在鼓里了。
吴老虎在县城郊区的纺织厂后巷租了个院子。名义上是存货,实际上是养了个‘人’。
每个周六下午,苏文清都会去。
不信你自己去看。
——一个朋友”
赵铁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在窑厂里。
可他想起,近来苏文清越来越少的回信。
他想起门卫提到吴老虎是如何“照顾”苏文清的。
他没有去找吴老虎对质,他知道那没用。
下一个周六,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县城送东西。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推着车,躲在了马路对面一个能清楚看到校门口的巷子口。
他在等。
放学的铃声响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
赵铁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像一个潜伏在阵地里的侦察兵,冷静地,等待着他的目标出现。
终于看到苏文清背着书包,一个人,低着头,走了出来。但他没有往车站的方向走,而是径直走向了马路对面。
一辆黄色的“大发”面包车,几乎是掐着点,从街角转了出来,没有鸣笛,却异常精准地停在了苏文清面前。
车门打开,吴老虎从驾驶室里探出头。
苏文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面包车发动,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赵铁蛋站在巷口的阴影里,被石化了。
他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看着看着,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砖墙上。砖墙上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