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个酸梅。”苏文清说。
吴老虎伸手去拿,故意从苏文清手上绕过。他们的手指碰了一下。
苏文清缩了一下手,但没有躲开。
“谢谢。”他接过酸梅。
“不客气。”
片子继续播着。讲到梵高割掉自己耳朵的时候,苏文清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吴老虎问。
“觉得他太孤独了。”苏文清说,“没人理解他。”
“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他的画吗?”
“那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苏文清的声音有些伤感,“活着的时候得到理解,才是真正的幸福。”
吴老虎看着他,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别想那么多,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有人理解啊。”吴老虎认真地说,“至少我就很理解你。”
苏文清转过头看着他,两人的脸距离很近。
“你理解我什么?”
“我理解你……”吴老虎想了想,“理解你喜欢安静,喜欢美的东西,喜欢思考问题。虽然我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谢谢。”他说。
“客气什么。”吴老虎笑了,“咱们是朋友。”
又是朋友。这个词在黑暗的包厢里回响,显得意味深长。
片子接近尾声的时候,苏文清靠在沙发上,眼皮有些重。一天的课业加上录像厅里温暖的空气,让他困倦起来。
吴老虎注意到了,悄悄调小了音量。
“累了?”他轻声问。
“有点。”苏文清闭着眼睛。
“那就睡一会儿,我看着你。”
录像带播完了,屏幕变成了雪花。苏文清被声音吵醒。
“几点了?”他揉着眼睛。
“十点多了。”吴老虎说,“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么晚了,不安全。”
最终,吴老虎还是坚持送了他。在学校门口,苏文清下了车。
“今天谢谢你。”他说,“那个纪录片很好看。”
“喜欢就好。”吴老虎很高兴,“以后有好片子我再叫你。”
“嗯。”苏文清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苏文清走进校门,回头看了一眼。吴老虎还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