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市纪委审讯室里,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转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扇叶上沾的灰尘,随着转动晃来晃去。
铁桌子两边对着坐人。
两个纪委的干部正襟危坐,年长的戴着厚厚的眼镜,手里捏着个搪瓷缸子,年轻的低着头,正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
刘志远低着头,大脑在飞速运转。
自己都停薪留职了,纪委找自己干什么?
给高佳明当秘书的时候,自己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正想着......
“刘志远,”年长的那位开口,声音不高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刚才在你家搜查,床底下有个牛皮纸袋里,装着10万元现金,能解释一下吗?”
“啊?十万元?”
刘志远噌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溜圆,一只手差点将桌上的茶杯碰倒。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错愕。
“不可能啊!哪来的牛皮纸袋装钱?你们是不是搜错了?还是.....还是有人栽赃我?”
他这话不像是装的,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全是疑惑和慌乱,真要是有十万块,他怎么会不知道?
再说,他干的那些事,跟钱没关系啊,这栽赃来得也太突然了?
“搜错?”
年长的那位把搪瓷缸往桌上顿了顿,“当啷”一声吓得刘志远身体一激灵。
“地址是你家,门牌号是你家,卧室那张大木床会平白无故往你床底下塞十万块?”
刘志远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耸动着,心里更慌了。
是啊?谁会平白无故往自己家塞钱呢?
他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真不是我的钱,同志,”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都软了些,“要是这十万块真是我的,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再查查,肯定是有人搞鬼!”
年长的那位没接话,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本子,纸页摩擦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刘志远盯着那本子,心里七上八下:栽赃的事还没说清,别再揪出别的事来。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辆丰田皇冠,是怎么回事?”
年长的那位抬眼,锐利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直直地落在刘志远的脸上。
提到车,刘志远紧张的神态,稍稍放松了些。
毕竟这事是真的,只是没那么严重,他手指摸了摸凉透的杯沿。
“从春城一个朋友那儿借的,他前段时间去南方了,让我帮忙开着,怕放久了生锈。”
“朋友叫啥?做什么的?”
年长的那位追问,年轻的那位笔在本子上悬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这我还真记不太清了,”
刘志远含糊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就一个饭局上认识的,没深交,他主动提借车,我也就没好意思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