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明珠蒙尘,才情难展,读书事倍功半。”
“重则,鹏鸟折翼,空负凌云志啊!”
“更兼此地水土,易招小人谤伤,稚子心灵,恐难承受长久之痛!”
“非得去那南方火旺的鹏城,借其地运,方能一飞冲天,光宗耀祖!”
“此乃天命所归,若是强留,反损其福,难避其谤啊!”
张半仙侃侃而谈,说的不文不白,但老两口也大致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尤其是“小人谤伤”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老两口心上。
此时,张半仙在老太太眼里,已经不是半仙儿了,而是全仙了。
她走上前,轻声问道:“敢问先生,可有什么方法补救吗?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张半仙摇了摇头,“别无他法,唯去鹏城,方能让小公子一展抱负。”
老太太鞠躬谢过,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
张半仙给徐念秋算的卦,像一阵风,迅速刮遍了共安村的每个角落。
现在,只要老两口一走出家门,就会听到村里人说着关于徐念秋的话题。
“老徐家孩子出息了.....”
“老徐家有福气....”
“可不能耽误孩子前程...”
.....
偶尔,还能听到孩子们小声说着那句:“小野种,穿新衣,没妈的念秋,哭唧唧!”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老两口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
老两口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老太太扭头看着徐念秋耷拉着脑袋,沉默寡言的样子,自己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短暂的安静之后,老太太一拍大腿,
“老头子,我决定了!让念秋和有财他们去鹏城吧!”
“不能因为咱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毁了孩子的前程。”
老头叹了口气,“唉~~”随即点了点头。
徐念秋的眼睛亮了,转头看向老太太,“爷,奶,你俩就跟我们一起去鹏城吧!”
老太太眼眶泛红,一手摸着他的脑袋,一手摸着他的小脸。
“爷爷奶奶岁数大了,不折腾了!大孙子啊,到了那边一定要听爸妈的话,知道吗?”
徐念秋也是红了眼睛,“爷,奶,我要是想你们了,怎么办?”
“想奶了,就给奶打电话!放假了,就回来看看爷爷、奶奶。”老太太一脸慈祥的说道。
徐念秋点了点头。
过完了正月十五,徐有财、肖婉秋、徐念秋正式返程。
老头、老太太站在村口,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眼泪止不住的流。
回到家,老太太在炕沿夹缝里,发现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
打开纸片,画上歪歪扭扭地站着四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旁边还有一行稚嫩,却无比清晰的铅笔字:
“爷、奶、爸、妈、我。新家。不是野种。”
老太太嚎啕大哭,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疼。
就此,这场家庭伦理大戏圆满落下帷幕。
陈旭东作为本片的导演和编剧,此刻正在家里遭受三堂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