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籽落归土(1 / 2)

秋分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向日葵秆沙沙作响,饱满的花盘垂得更低,像在低头致谢。书砚和书墨拿着剪刀,正将成熟的花盘剪下,竹筐里很快堆起一座金黄的小山。

“轻点剪,”书墨捏着花盘边缘的花瓣,“别碰掉了籽,这可是要留种的。”她指尖划过花盘,黑亮的籽像镶嵌的星星,沾着淡淡的绒毛。

书砚的剪刀在花秆上利落开合,剪口平整得像用尺子量过:“知道,西域的孩子特意叮嘱,要选最饱满的籽当种,明年才能开出更艳的花。”他把剪下的花盘摆得整整齐齐,花盘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像在目送最后一缕秋光。

小石头蹲在旁边,用小竹片把葵花籽从花盘上刮下来,动作慢却仔细。“萱姑娘说,每颗籽都藏着个春天,”他捧着满手心的籽笑,“我要把最大的那颗埋在桃树下,让它和桃花做邻居。”

林宇轩扛着个新做的木筛过来,筛子底刻着细密的五灵纹:“把籽倒进来,我筛筛看,把瘪的挑出去。”他晃动筛子,饱满的籽留在筛底,瘪籽和碎屑簌簌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雨。

阿风提着陶罐从厨房出来,里面是刚炒好的葵花籽,咸香混着焦香漫出来。“先尝尝鲜,”他把陶罐递给书墨,“西域的做法,放了点盐和花椒,比去年的香。”

书墨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嗑得咔嚓响:“真好吃!得留些给商队的人,让他们带回去给西域的孩子,就说这是用他们寄的种子种出来的。”

医馆里,林逸尘正用葵花籽榨油,金黄的油汁顺着木槽流进陶瓮,带着清冽的植物香。“这油能入药,”他对帮忙看火的小石头说,“调和在烫伤膏里,比凡士林还润。”瓮边摆着几个小瓷瓶,是书墨准备的,瓶身上贴着“江南葵花油”的字条,要随药膏一起寄往西域。

傍晚时分,众人围坐在晒谷场的竹席旁,分拣葵花籽。饱满的籽装在布袋里,准备留种和寄送;稍次些的炒成零嘴;最瘪的则拌了谷糠,撒给院角的鸡鸭。

书砚拿出刻刀,在每个装籽的布袋上刻字:“这袋寄西域,这袋送京城,这袋留给镇上的学堂……”他刻到最后一个布袋时,忽然停手,抬头看向林萱,“这袋咱们自己留着,明年种满后山好不好?”

林萱笑着点头:“好啊,让整个后山都长满向日葵,像铺了层金毯子。”她拿起颗葵花籽,轻轻捏开,里面的果仁饱满洁白,像藏着颗小小的心,“你看,这籽多像咱们守护的东西,看着普通,却藏着生生不息的劲儿。”

夜幕降临时,晒谷场的灯笼亮了,映着满席的葵花籽,像撒了一地的星。书墨把选好的种子装进竹筒,塞了张画进去——画里的江南和西域连在一起,中间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向日葵花田,花盘里的籽正顺着风,往更远的地方落。

“等明年,”小石头捧着竹筒,眼睛亮晶晶的,“这些籽就会在好多地方发芽,长出新的向日葵。”

林萱望着灯笼下晃动的人影,听着嗑瓜子的脆响和远处的虫鸣,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都不是刻意的追寻,而是像这葵花籽一样,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遇见谁,就把暖意传给谁。就像五灵物的力量,早已化作了这寻常的籽,这平凡的人,这一代又一代,把日子过成希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