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冷柜打开时，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寒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落在冷柜里整齐排列的玻璃管上——每支管子里都装着淡黄色液体，标签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苏暖-基因药剂-第x次测试”，日期从五年前一直延续到半年前。苏暖站在我身边，手指死死抠着冷柜边缘，指节泛白，呼吸急促得像要碎裂。
“这些……都是用在我身上的？”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划过最上面一支玻璃管的标签，“五年前……那时候我刚和厉墨琛订婚，厉母说带我去做‘婚前体检’，难道那次体检就是……”
老法医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玻璃管，放在检测仪器下：“根据成分分析，这些药剂里含有合成铜离子和外星基因片段，是专门针对人类基因设计的‘改造药剂’。注射后会逐步改变人体基因序列，让身体具备更强的自愈能力，但同时也会带来严重的排斥反应。”
“改造药剂？”糖糖爸爸凑过来，看着仪器屏幕上的数据，脸色骤变，“dr.V为什么要给苏暖注射这种药剂？他想干什么？”
警员从旁边的文件柜里抽出一叠实验日志，翻到标注“绝密”的那一页，声音凝重地念了出来：“x年x月x日，第一次给‘容器A（苏暖）’注射基因药剂。注射后24小时，‘容器A’出现高烧、呕吐症状，基因序列开始轻微波动，自愈能力提升10%，排斥反应等级：低。”
“x年x月x日，第五次注射。‘容器A’出现皮肤发紫、呼吸困难症状，基因序列波动幅度增大，自愈能力提升30%，排斥反应等级：中。需调整药剂成分，降低毒性。”
“x年x月x日，第三十次注射。‘容器A’出现短暂昏迷，血液开始呈现淡蓝色，基因序列趋于稳定，自愈能力提升50%，排斥反应等级：高。距离目标还有差距，需继续加大剂量。”
每念一句，苏暖的身体就颤抖一下。她扶着冷柜，才勉强没有倒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那些时候……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经常发烧、头晕，去医院检查却查不出任何问题。厉母说我是‘婚前焦虑’，让我多休息，我竟然信了她的话……原来我一直都是他的‘容器’，是他实验的小白鼠！”
“dr.V到底想干什么？”我攥紧拳头，心里满是愤怒，“他改造苏暖的基因，提升她的自愈能力，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法医突然指着实验日志的某一页，语气严肃：“你们看这里。”日志上画着一张基因图谱，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容器A’基因序列与‘目标b’匹配度85%，若能完全改造‘容器A’基因，提取其骨髓或器官，可治愈‘目标b’白血病。”
“目标b？”苏暖愣住了，“谁是目标b？”
就在这时，Sugar-0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好像听林薇薇说过，她有个表妹，叫李雪，得了白血病，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李雪！”糖糖爸爸猛地一拍大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dr.V的女儿就是李雪！当年林薇薇说她表妹得了白血病，需要找匹配的骨髓，我还帮她打听过去，没想到那个表妹竟然是dr.V的女儿！”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实验室里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场持续五年的活体实验，竟然和多年前的一场白血病有关。dr.V为了治愈自己的女儿，竟然不惜将苏暖当成“活体容器”，用基因药剂改造她的身体，想要提取她的骨髓或器官，去拯救李雪的生命。
“太残忍了……”警员的声音带着愤怒，“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就去伤害无辜的人，把别人的生命当成工具，这根本不是医生，而是刽子手！”
苏暖靠在墙上，眼神空洞，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所以……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适，都是为了他的女儿。他看着我一次次生病，一次次痛苦，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在不断加大药剂剂量，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实验日志，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老法医说着，翻开另一本厚厚的日志本。里面不仅记录了苏暖的实验情况，还有很多关于李雪的病情记录和治疗方案。
“x年x月x日，女儿病情加重，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必须加快‘容器A’的基因改造进度，否则就来不及了。”
“x年x月x日，‘容器A’的自愈能力已经提升到60%，但排斥反应也越来越严重。如果现在提取她的骨髓，很可能会导致她死亡。但女儿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有选择。”
“x年x月x日，女儿去世了。‘容器A’的基因改造还没有完成，一切都晚了……我失去了女儿，也变成了杀害无辜的凶手。”
看到这里，苏暖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失声痛哭。我们都沉默了，心里五味杂陈。dr.V对女儿的爱固然深沉，但他选择的方式却太过残忍，不仅毁了苏暖的生活，也让自己变成了罪人。
“那林薇薇呢？”我突然想起林薇薇，“她知道dr.V的计划吗？她是不是也参与了这场实验？”
糖糖爸爸点了点头，语气沉重：“林薇薇不仅知道，还是dr.V的帮凶。当年她为了帮助dr.V找到‘容器’，故意接近我，了解苏暖的情况，然后又说服厉母，让厉母以‘婚前体检’的名义，把苏暖骗到dr.V的实验室，进行基因药剂注射。她还伪造了苏暖的卵子捐赠书，窃取苏暖的基因，进行克隆实验，目的就是为了在苏暖出现意外时，能有‘备用容器’。”
“备用容器……”苏暖的哭声更大了，“我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是可以随意替换的零件吗？是他们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