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深秋，一场关于河阳县发展方向的争论，悄然在市委常委会上展开。
河阳县最近的发展速度明显放缓。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王志军在常委会上直言不讳，林枫同志在环保方面要求过于严格，已经影响到开发区的招商引资。上个季度，河阳县的工业投资增长率在全市排名倒数第二。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市委书记赵建国不动声色地看向组织部长李为民：李部长，你怎么看？
李为民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我最近正好在调研各县区领导班子建设。河阳县的情况比较特殊，林枫同志推行的是有质量的发展。虽然短期数据不太好看，但引进项目的质量明显提升。比如那家日资企业，技术含量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发展速度也不能太慢啊。王志军坚持己见，现在全省各地都在你追我赶，我们等不起。
这时，一直沉默的市长周明远开口了：我上个星期去河阳调研，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虽然新上项目少了，但企业的技术改造投入增加了30%，这说明现有企业在转型升级。我觉得，林枫同志的做法值得观察。
会议没有形成统一意见，但这场争论让林枫进入了市委主要领导视野。
几天后，市委书记赵建国轻车简从来到河阳县。他没有通知县里安排调研点，而是直接来到开发区。
赵书记，您怎么来了？林枫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开发区。
来看看你的绿色开发区建设得怎么样了。赵建国笑着说，带我去看看那些被你们否决的项目现场。
林枫心里一紧，但还是如实汇报：这个地块原本计划建化工厂，我们评估后认为环境风险太大，现在准备引进一家智能制造企业。
听说因为这个决定，有人告到市里去了？
是的。林枫坦然承认，但我认为，为官一任，不能只考虑任内的GDP，还要考虑子孙后代的发展环境。
赵建国点点头，没有表态。他随机走进几家企业的车间，与工人交谈，查看环保设施。在一家正在进行技改的纺织企业，老板告诉赵建国：虽然投入大了点，但产品质量上去了，利润反而增加了。
考察结束后，赵建国对林枫说：陪我去爬爬西山吧。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向上走。秋日的西山层林尽染，登顶后可以俯瞰整个河阳县城区。
五年前我来过这里。赵建国望着远方，那时候开发区的烟囱冒着黑烟，县城上空总是灰蒙蒙的。现在空气清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