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宝!
小宝啊!”
转脸便咒骂向高高站在监工台上的左右副使。
“你们这些禽兽!
你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重的狠手?
你们这些禽兽!
禽兽!”
老张嫂失声咒骂着。
右副使一个眼神杀过去。
原本负责押解控制老张嫂的兵卒拔刀而出,闷声不吭从老张嫂后背一刀斩下。
干脆利索,没有丝毫预告。
老张嫂都来不及反应,面目表情便定格在那一刻,消声倒了下去,跟怀里的小娃娃一起,嘴角飞速淌出血。
“啊!”
吓得常五嫂、孙大娘还有被她们拼命护住的小娃娃们一起都集体失声尖叫了起来。
甚至被右副使强行灌酒到不省人事四肢难以自控的彩霞也在恍恍惚惚看见这一幕以后,痛苦地哀嚎翻滚起来。
小娃娃们更是怕得哭爹喊娘着要去钻到常五嫂、孙大娘的怀中。
身上穿着从这帮贼人身上扒下来的狗头山寨民统一服饰,已经完成乔装打扮的王小妮也心痛得落下泪,偷偷背转过去抹。
不远处被要挟的绿林寨被俘全体糙汉子也是恨得手上是什么就带什么,“禽兽欺人太甚”地大声吼着,单手抬起去抵御看守士兵的鞭笞,一副要不是他们的少主被捆在监工台上要挟,必定冲上来搏命的架势。
“禽兽!
禽兽!”
糙汉子们浑厚的声浪铺天盖地而来。
右副使都有些站不住脚跟了。
“你,你们,快,快,把尸体都搬下去!快!”
左副使上前指使本就负责将这些婶娘和娃娃带过来的王小妮和二位兵卒动手去将尸体搬走。
王小妮避无可避,低头埋首着,被同行的兵卒拉扯提醒着过去一起搬运尸体。
残留体温的触感袭来,常五嫂的手臂随着身躯被移动抬起而软绵绵垂落,熟悉的面孔转上,是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惨样。
“啊!”
吓得王小妮当场松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嗯?”
左右副使同时向监工台下的王小妮投去怀疑的审视。
你当即飞身移位到左右副使身前,用身体遮挡王小妮错漏百出的伪装。
用后背感官感知着王小妮非常努力平复心情又压不住抽噎,咬牙配合兵卒搬运走曾经和你们朝夕相处又为了掩护你们不被发现才惨死的老张嫂和小宝的尸身的痛苦过程。
你左右手交叠朝左右副使熟练做出他们为了将屠寨名头嫁祸给狗头山而特意交代在绿林寨必须使用的狗头山特有请礼手势。
声音四平八稳地回道。
“左副使大人,右副使大人。
小的真的是赵传,并不是什么王爱妮。
小的进寨以后,也听见一些寨民反抗之时提及了这个名字。
想必小的与他们所说的王爱妮长相有些许相似。
必定是这些小孩认错了。
因为据这帮反抗的贱民所述,王爱妮是个女娘,小的明明是个男儿郎,怎么会是王爱妮呢?”
你将视线往上扫,眉骨随之被抬高,对撒谎忽悠这件事情似乎已经驾轻就熟。
你小心翼翼瞥见左右副使正在左右对视眼神交流意见,不知在暗定什么。
视线往下,看见地板之上,三双鞋子。
一双你的,对着左右副使各一双。
随着他们对视暗通心意,他们两双鞋子鞋尖缓缓对向。
你也清楚看清它们与你所穿鞋靴不同的材质和独特纹络。
他们二者之间已经天差地别了,再与你脚下这双同台对比,那又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你觉得是我的脚好看,还是别人的脚好看?”
在这一刻。
你突然想到那天王小妮在山腰之上羞答答试探问你的话,心有所动。
思绪便立即被右副使的反问拉回。
“哦?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机缘巧合之事?”
“回大人!”
你左右手交叠往前伸,低下的头颅才刚抬起。
你腰间佩刀就又被右副使一手拔出,还被右副使反手架在你脖子上要挟命令。
“把你这身甲胄脱了!”
嗯?
你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架在脖子上的大刀便往你脖子之上进了半寸。
你反应过来,手脚飞快,将这身临危杀了他们这群贼人夺来的甲胄脱了个干净。
一手侧身拎出,松手,啪一声落地沉闷。
跟你无法进行的反抗一样。
你将视线扫向右副使的脸。
“很好。”
右副使夸你,手腕却突然使劲,大刀又往你脖子下近了半寸。
你下意识保命地后仰脖子。
耳边便听见右副使再次威胁命令声。
“把你上衣也脱了!”
此声既出,全员不同程度的哗然沸腾。
不远处铸剑场上的全体被俘糙汉子们交头接耳,看守兵卒们也情不自禁小声议论。
而后又飞速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像是在等一场期待不同的动乱落幕。
就连被死死捆在监工台柱子上的少主都屏气收声,全部心神去等一个结果。
便听见你从容宽衣解带的声音。
咻,咻咻……
把所有人的胃口和注意力都吊足了。
尤其是处于背对未知的少主和被俘虏的全体糙汉子们,紧张得心都到了嗓子眼了。
四周空气安静得灰尘飘过都要被这噪音污染。
随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
你宽衣解带的声音在逐渐凛冽的晚风之中越来越清晰。
咻,咻咻,咻咻咻……
你宽衣解带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好像穿了百层袄子般,怎么都脱不干净似的。
把这群看不见现场什么情况的少主和全体被俘糙汉子们急得都想骂娘了。
突然便听见右副使一声清脆的骂娘。
“妈的!
滚滚滚!”
手臂抬起一记不耐烦叫退。
急得站你后背方向的全体被俘绿林寨糙汉子们个个踮起脚尖想要一探究竟。
也只能远远看见你背对着他们朝左右副使熟练行礼并熟练回应。
“是!”
便弯腰自己捡拾自己方才落在地上的衣服和甲胄等物,不小心转身过去的时候。
“草!”
全体被俘糙汉子们嘴里情不自禁发出很爽但又很不爽的骂声。
“诶都散了散了。”
左右默契招呼着转身去锻刀。
搬运的搬运,控火的控火,打铁的打铁,运水的运水,一个个配合默契,仿佛刚才啥事没有似的。
又个个情不自禁流露出许许多多的无语和自嘲憋笑。
看得右副使也莫名其妙再骂一声。
“神经病!”
转身暗暗骂骂咧咧。
“绕一大圈吓老子一跳!”
大刀抛还给你。
转而挥动手臂指使早已经被吓坏的常五嫂和孙大娘。
“快点给老子上菜上酒!
老子饿了!
快快快!”
“动作快点!”
看守兵卒立即拔刀胁迫常五嫂和孙大娘。
“啊——”
出来五个现在还剩四个的小娃娃吓得尖叫。
常五嫂和孙大娘连声劝说。
“别怕别怕啊。
孩子们。
我们绿林寨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别怕啊。
我们快点去派饭。
伺候好了左右副使大人,就到我们绿林寨的好汉吃饭了。”
“嗯。”
四个小孩抹泪点头答应,一下一下吸溜着鼻水,一边手脚麻利地帮忙送饭。
左右副使坐下来。
你也怀抱着你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和甲胄到监工台里侧去穿了。
好奇的春娘就一个劲探头探脑去看你。
晚风吹来沙子入眼。
你侧身揉眼睛。
贫穷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春娘当即仰头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