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 - Ψ
档案等级:绝密
归档日期:2061 年 9 月 23 日
渗血的骨瓷
2061 年的瓷都,秋雨敲打着青石板路,将老街的白墙染成深浅不一的水墨画。凌晨三点,“瓷语轩”古董店的主人温明远被发现倒在展厅中央,身下压着一堆碎裂的骨瓷餐具。他的颈动脉被利器割开,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只有一片沾着血迹的骨瓷碎片,碎片内侧的釉色里,隐约透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血液渗进了瓷胎。
法医林砚戴着无菌手套,用紫外线灯照射碎片。纹路在紫光下显露出诡异的图案:一朵半开的缠枝莲,花瓣尖端却带着锯齿状的缺口。“这不是普通的骨瓷。”她刮下一点瓷粉进行成分分析,“胎土里混合了骨灰——不是动物骨灰,是人骨。”
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沈彻,注意到展厅的博古架上,一套清代“莲纹餐具”少了一只汤碗。温明远的右手紧攥着一张揉皱的发票,上面是一家骨瓷工坊的地址,日期是三天前,商品名称栏写着“补全第七套”,金额处却用朱砂画了一个“x”。
监控录像显示,案发当晚十点,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走进古董店,他的袖口沾着白色瓷粉,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木箱。老人离开时,木箱比进店时重了许多,而温明远送他到门口时,低声说了一句:“那东西藏不住了,釉色已经透血。”
骨灰瓷胎
骨瓷工坊藏在瓷都深处的窑厂老街,主人是个叫苏衍的年轻人,他的祖父曾是宫廷造办处的制瓷匠人。工坊后院的龙窑还在燃烧,窑火映着墙上挂着的七张设计图,每张图都画着不同的莲纹餐具,编号从一到六,第七张图上只有一个烧焦的轮廓。
“温先生三天前确实来订过货。”苏衍的手指在工作台的瓷片上滑动,“他说要补一只清代汤碗,但我告诉他,那套餐具的胎土配方早就失传了——除非……”他顿了顿,“用当年烧瓷人的骨灰。”
苏衍的祖父日记里,记载着一个秘密:民国二十六年,瓷都有七位制瓷大师,合力烧制了七套“血莲骨瓷”,每套餐具的胎土里都混合了一位抗日义士的骨灰,釉料中加入了特殊的矿物,遇血会显露出义士的姓名。七套餐具合在一起,能拼出一张日军军火库的分布图。
“但第七套烧好的当晚,七位大师就全被灭口了。”苏衍指着日记里的血字,“凶手拿走了第七套,剩下的六套流落到民间。温先生花了三十年,才集齐前五套,第六套是半年前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到的。”
沈彻在工坊的地窖里,发现了一个被水泥封死的瓷缸。砸开缸体,里面是数百片骨瓷碎片,每片碎片的釉色里都有相同的缠枝莲图案。林砚的检测显示,这些碎片的胎土成分与温明远案发现场的碎片完全一致,且含有大量的砷——一种古代制瓷常用的釉料添加剂,过量会致命。
“有人在仿造血莲骨瓷。”沈彻看着碎片拼出的半张军火库地图,“温明远找到的第六套,可能是仿品。”
釉色密码
温明远的书房里,书架后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五套完整的血莲骨瓷。林砚用特殊溶剂擦拭碗底,原本光洁的釉面浮现出模糊的字迹:“第一套在祠堂供桌下”“第二套藏于龙窑火膛”……直到第五套,最后一行字是“第六套是陷阱,第七套在守窑人手里”。
守窑人是瓷都最后一位古法烧瓷匠人,住在龙窑旁的百年老宅里。老人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瓷器划伤的疤痕,看到沈彻出示的骨瓷碎片,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七套骨瓷,七个诅咒。”老人的声音嘶哑,“当年七位大师里,有一个是汉奸,他出卖了其他人,拿走第七套餐具向日军邀功,却在半路被抗日队伍截杀,餐具从此失踪。”
老人掀开床板,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是半片残破的瓷盘,盘底刻着一个“赵”字——正是七位大师中汉奸的姓氏。“这是我父亲从汉奸尸体上找到的,他是当年的截杀队员。”老人说,近半年来,总有人来打听第七套的下落,为首的是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每次都带着不同的骨瓷碎片,让他辨认真伪。
沈彻调取瓷都所有古董店的交易记录,发现近三个月有六笔大额交易,买家都是同一个人——海外收藏家协会的会长周启元。而周启元的祖父,正是当年那位汉奸大师的徒弟。
周启元的别墅里,摆满了各种骨瓷藏品,但没有一套血莲骨瓷。他的电脑加密文件夹里,有一份详细的“仿造计划”:从 2060 年开始,他雇佣苏衍的父亲(已故)仿造血莲骨瓷,试图用仿品骗取真正的藏宝图,再找到第七套,完成祖父未竟的“事业”。
“温明远发现了我的计划。”周启元在审讯室里承认,“他找到的第六套确实是我做的仿品,里面藏着剧毒的砷釉,我本想让他拿到后中毒身亡,没想到他先发现了破绽,要去举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