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声纹
音乐厅的装饰柱供应商很快被锁定——一家名为“声境营造”的公司,老板叫林舟,是秦声的学生,也是艾莲娜的曾孙。
林舟的办公室里有面墙的隔音棉,他戴着降噪耳机,正在调试一台频谱分析仪。看到沈砚出示的证据,他突然笑了:“你们以为杀顾衍的是次声波?太天真了。”
他播放了一段录音,是顾衍死亡前的脑电波监测数据。当 19hz 次声波出现时,顾衍的脑电波频率突然与之一致,形成了“频率共振”。“这不是物理攻击,是精神控制。他听到的不是声音,是自己的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
林舟承认改造了音乐厅,但否认杀人。“我只是想复原《雾中夜莺》,那些密码显示,我曾祖母艾莲娜不是失踪,是被作曲家囚禁在这里,逼她完善声纹武器。”
他展示了一段复原的乐谱:“这段旋律的频率,能干扰人的记忆提取。当年作曲家想用来抹去听众的记忆,掩盖他与军方合作的秘密。”
沈砚注意到,林舟的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划伤,像是被唱片边缘割伤的。而顾衍公寓保险柜里的黑胶唱片,边缘残留着一丝相同的血迹。
“秦声失聪是假的。”肖禾突然闯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医疗报告,“十年前的手术记录显示,他植入了人工耳蜗,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超声波。”
当沈砚赶回唱片行,秦声已经消失,只留下那台老式留声机,唱片上刻着一行字:“最后一个音符,在雾都塔的钟摆里。”
钟摆里的密码
雾都塔是城市的制高点,塔顶的机械钟已经停摆了三十年。沈砚在钟摆的齿轮里,找到了一卷微型磁带,里面是《雾中夜莺》的完整版录音。
播放的瞬间,整座塔楼突然发出嗡嗡的共鸣。肖禾的对讲机里传来刺耳的杂音,频谱仪显示,空气中弥漫着 19hz 的次声波。“是秦声!他在塔下的声学实验室!”
地下室里,秦声戴着一副特制耳机,正在操作一台巨大的声波发射器。他的人工耳蜗闪烁着红光,脸上是扭曲的兴奋:“五十年了,终于有人能完整听到它了。”
他不是失聪,而是对声音过于敏感,普通音量都会让他痛苦不堪。当年他偶然发现了艾莲娜的日记,得知作曲家死后,《雾中夜莺》的完整乐谱被分成三份,分别藏在三个“频率守护者”身上——顾衍的手稿只是其中之一。
“林舟的曾祖母,顾衍的老师,还有我祖父,都是守护者。”秦声的声音因共振而颤抖,“他们约定永远不让乐谱重聚,可林舟太贪心了。”
顾衍发现林舟在偷偷复原武器,想用录音警告别人,却被秦声用“频率共振”杀了。“我不是为了阻止他,是为了完成它。”秦声笑了,“这个世界太吵了,我要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启动了声波发射器,整座雾都塔开始剧烈摇晃。沈砚扑过去,用消防斧劈开了发射器的电源,但秦声已经按下了另一个按钮——雾都塔的机械钟突然开始摆动,发出低沉的轰鸣,那正是《雾中夜莺》的最后一个音符,频率恰好是 19hz。
“它会传遍全城,”秦声倒在地上,人工耳蜗的红光渐渐熄灭,“就像一场无声的海啸。”
沈砚突然想起林舟的话,抓起一根钢管,狠狠砸向钟摆的共振腔。当钟摆停止摆动的瞬间,所有的嗡鸣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磁带的最后,是艾莲娜的声音,轻柔而悲伤:“音乐应该治愈人,不是伤害人。如果有人听到这段旋律,请让它永远沉睡。”
档案结语
案件结束后,沈砚将《雾中夜莺》的完整版乐谱和所有声学设备,封存进了特制的隔音保险柜。林舟因非法改造建筑被判刑,秦声死于声波共振引发的内脏破裂。
沈砚在档案的最后一页写道:“声音是无形的刀,既能抚慰灵魂,也能撕裂神经。那些藏在频率里的秘密,或许永远不该被听见。”
雾都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雾都塔的钟楼上。有人说,在寂静的午夜,偶尔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旋律,像一只夜莺在雾中低唱,却没人能说清,那究竟是救赎的歌声,还是罪恶的回响。
(档案末尾附着顾衍的脑电波图谱、《雾中夜莺》的乐谱残页照片、秦声的人工耳蜗技术参数、雾都塔的声学模拟图、艾莲娜日记的扫描件等,还有与案件相关的频谱分析报告、共振实验记录、审讯录像的文字转录稿。)
(归档人:沈砚)
(归档处:雾都市公安局绝密档案室,第 48 分区第 9 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