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傀王的嘶吼震得整个傀阵都在颤抖,黑色的冥气从它周身喷涌而出,凝聚成一道道尖锐的气刃,朝着傅承渊劈去。它的体型足有之前傀兽的三倍大,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黑甲,甲片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像是在看两具待宰的猎物。
傅承渊刚解决完最后一只高阶傀兽,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面对冥傀王的攻击,他只能勉强侧身躲闪,气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
“承渊!”我大喊一声,握紧密封盒,朝着冥傀王的侧面冲去,“我来牵制它!”
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仅剩的阳火草汁液,朝着冥傀王的眼睛泼去。阳火草汁液遇冥气瞬间燃起金色火焰,冥傀王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血红的眼睛被火焰灼烧,暂时失去了视线。
“好机会!”傅承渊眼神一凝,握紧桃木短刀,将体内仅剩的阳煞之力全部凝聚在刀刃上,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庞,他纵身一跃,朝着冥傀王的脖颈劈去。
可冥傀王的黑甲坚硬无比,桃木短刀砍在上面,只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不仅没能伤到它,反而被它坚硬的甲片震得傅承渊连连后退,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这玩意儿的壳也太硬了吧!”我忍不住吐槽,一边躲闪着冥傀王胡乱挥舞的利爪,一边喊道,“承渊,它眼睛看不见,我们找它的弱点!”
傅承渊点头,目光快速扫视着冥傀王的全身,突然发现它的腹部甲片有一道细小的裂缝,那里的冥气波动比其他地方弱了许多:“初一,它的弱点在腹部!我们联手攻击那里!”
“收到!”我应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石,朝着冥傀王的腿部扔去。碎石砸在它的腿上,虽然没能造成伤害,却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冥傀王怒吼一声,转身朝着我扑来,巨大的爪子带着凌厉的风声,几乎要将我笼罩。
我心脏狂跳,连忙朝着旁边翻滚,躲开了它的攻击,可后背还是被气刃划伤,火辣辣地疼。就在冥傀王转身的瞬间,傅承渊纵身跃起,桃木短刀带着金色的阳煞之力,朝着它腹部的裂缝刺去。
“噗嗤”一声,桃木短刀成功刺入裂缝,冥傀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浑身剧烈颤抖,黑色的冥气疯狂喷涌,傅承渊被冥气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承渊!”我撕心裂肺地大喊,不顾身上的伤痛,朝着傅承渊跑去。可冥傀王已经恢复了视线,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巨大的爪子朝着我拍来。
我下意识地将傅承渊护在身下,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我睁开眼睛,只见柳伯不知何时冲了进来,木杖一挥,阳灵气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了冥傀王的攻击。
“柳伯!”我惊喜地喊道。
“你们快走!这冥傀王交给我!”柳伯脸色苍白,显然之前破解禁制和抵挡余孽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灵力,现在强行催动阳灵气,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傅承渊挣扎着说道。
“别废话!”柳伯怒吼一声,木杖一挥,阳灵气凝聚成一把长剑,朝着冥傀王刺去,“本命傀核和《金乌渡冥诀》关系到寒渊谷的安宁,也关系到念初的性命,你们必须尽快带回去!快走!”
冥傀王被柳伯激怒,转身朝着柳伯扑去,巨大的爪子朝着他拍去。柳伯不慌不忙,木杖轻轻一点,阳灵气凝聚成一道道屏障,不断抵挡着冥傀王的攻击,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也开始渗出血丝。
“初一,我们走!”傅承渊拉着我,艰难地站起身,“柳伯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我看着柳伯与冥傀王浴血奋战的身影,泪水汹涌而出,点了点头,跟着傅承渊,朝着金乌石壁跑去。冥傀王想要追上来,却被柳伯死死缠住,只能发出愤怒的嘶吼。
来到金乌石壁前,傅承渊强撑着体内的伤势,握紧拳头,将阳煞之力凝聚在掌心,朝着石壁上的金色纹路拍去。“嘭”的一声,阳煞之力击中石壁,金色纹路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傀阵,石壁上渐渐显现出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正是《金乌渡冥诀》。
我连忙拿出平板电脑,快速拍摄着石壁上的文字,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们回头一看,只见柳伯被冥傀王的爪子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木杖也掉在了一旁。
“柳伯!”我和傅承渊同时大喊。
冥傀王解决了柳伯,转身朝着我们扑来,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傅承渊将我往身后一推,握紧桃木短刀,再次凝聚起阳煞之力:“初一,你带着本命傀核和《金乌渡冥诀》先走,去找念初!”
“我不走!”我坚定地说道,握紧桃木匕首,“要走一起走!我们说好的,一起回去救念初!”
傅承渊看着我,眼底满是欣慰,又带着一丝无奈:“好,一起走!”
冥傀王已经扑到了我们面前,巨大的爪子朝着我们拍来。我们连忙朝着旁边躲闪,爪子拍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我趁机朝着冥傀王的腹部裂缝刺去,桃木匕首带着阳火草汁液,刺入裂缝中,冥傀王惨叫一声,浑身剧烈颤抖,黑色的冥气疯狂喷涌。
傅承渊抓住机会,纵身跃起,桃木短刀带着金色的阳煞之力,再次刺入裂缝中,将阳煞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冥傀王的体内。冥傀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体渐渐膨胀,然后“嘭”的一声,爆炸开来,黑色的冥气四处飞溅,我们被气浪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是伤,再也动弹不得。
冥傀王爆炸的气浪还在傀阵中激荡,黑色的冥气如跗骨之蛆,钻进我和傅承渊每一道伤口里,带来蚀骨的寒意。我重重摔在冰冷的石地上,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般的剧痛,嘴角不断涌出温热的鲜血,滴在身下的符文石上,瞬间被冥气蒸腾成一缕黑烟。
傅承渊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胸口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蜿蜒成河,染红了大半片衣襟。他的桃木短刀断成两截,虎口崩裂,指缝间全是干涸的血痂,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半睁半阖,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带着艰难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滞。
“承渊……”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细碎的气音,手指在地上艰难地摸索,想要触碰到他的手,可浑身骨头像是被拆碎后胡乱拼接,稍一用力,便疼得眼前发黑,冷汗混合着血水顺着额头滑落,浸透了额前的碎发。
就在这时,黑袍护法的笑声带着刺骨的阴寒,在傀阵中回荡开来:“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夫妻情分,可惜,再深情,也逃不过一死!”
他带着四个余孽,一步步走近,黑色的靴底踩过地上的碎石和傀兽的残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他目光扫过我紧紧抱在怀里的密封盒,又落在傅承渊手边的平板电脑上,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阳炎草、本命傀核、《金乌渡冥诀》,三样东西全在你们手里,真是天助我也!”
一个瘦高的余孽上前一步,狞笑着说道:“护法,这两个家伙已经奄奄一息,不如我直接一刀解决,省得夜长梦多!”
“急什么,”黑袍护法抬手制止,阴鸷的目光在我和傅承渊脸上打转,“傅承渊的阳煞之力是炼制冥傀的绝佳养料,初一这丫头体内有渡厄斋的灵根,正好可以用来献祭,唤醒门主的残魂。先把他们废了,再慢慢夺取东西,好好折磨一番,方能解我焚风岭之恨!”
话音未落,其中两个余孽便提着长刀,朝着我们扑来。刀锋划破空气,带着浓郁的冥气,直逼傅承渊的脖颈——他们显然知道,傅承渊虽重伤,却依旧是最大的威胁。
“不要碰他!”我目眦欲裂,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将密封盒死死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抓起地上断裂的桃木匕首,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余孽狠狠刺去。
那余孽没想到我还能动弹,一时不备,被匕首刺中了小腹,他惨叫一声,冥气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可我也被他的反作用力狠狠推倒,后背重重撞在石台上,伤口被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后背的衣衫,疼得我几乎晕厥过去。
“初一!”傅承渊发出一声微弱的嘶吼,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金光——那是他耗尽最后一丝灵力,逼出的阳煞之力。金光虽弱,却带着极阳的灼热,朝着另一个余孽的眼睛射去。
“啊!”那余孽惨叫一声,眼睛被金光灼烧,捂着眼睛连连后退,不慎摔倒在冥气浓郁的地方,浑身冒起黑烟,很快便没了动静。
黑袍护法见状,脸色一沉:“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本座上,死活不论!”
剩下的两个余孽立刻扑了上来,长刀朝着我和傅承渊劈来。傅承渊拼尽全力,想要撑起身子,却被其中一个余孽一脚踹在胸口,他闷哼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重重撞在金乌石壁上,滑落下来,再也没能撑起身子。
“承渊!”我撕心裂肺地大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挣扎着爬过去,挡在傅承渊身前,手里紧紧握着那半截桃木匕首,尽管手臂僵硬得几乎握不住,尽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了碎玻璃,我却死死盯着逼近的余孽,眼底燃起决绝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