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眼底的坚定,心中暖意翻涌,却也有几分执拗:“承渊,你我修为相当,并肩御敌、守护念初本就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怎能让你一人操劳?我体内灵力已恢复六成,虽不及巅峰,却也能帮你布阵、绘制高阶符咒,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胜算。”
傅承渊眸中闪过一丝柔色,却未反驳,只是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语气沉稳:“好,并肩而行。但你需答应我,不可逞强,若灵力不支,立刻停下歇息,我绝不会让你再为我、为念初耗损自身。”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符咒纸与一支朱砂笔,指尖凝气,落笔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只见朱砂在纸上流转,镇妖符的纹路凌厉流畅,结界符的灵力内敛厚重,困灵符的纹路迂回精妙,每一张符咒都灵力充盈,边角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高阶符咒才有的征兆,寻常修炼者终其一生都难以绘制,他却能一气呵成,神色从容,没有半分滞涩,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真的是下了大功夫。
“前日让你独自御敌,是我失算。”傅承渊一边绘制符咒,一边轻声开口,语气中没有愧疚,只有冷静的复盘,“那日我虽灵力耗损,却也不该让你困于屋内,下次再遇妖物,你我二人,一人守念初,一人御敌,或是并肩破阵,绝不留一人孤军奋战。”
我点头,指尖也凝起灵力,与他一同绘制符咒:“我明白,神魂淬炼比烈火焚身凶险百倍,黑鸦妖尊必定虎视眈眈,我们半点不能松懈。”
正说着,清风师叔抱着一壶热茶走来,单手托壶,姿态潇洒,全然不见前日的疲惫。他摸了摸光秃秃的左臂,咧嘴一笑,语气却藏着凝重:“傅小子,初一,你们俩倒是默契,这高阶符咒一张接一张,看来三日後的仪式,你们是胸有成竹了?”
“不敢称胸有成竹,只求全力以赴。”傅承渊停下笔,接过热茶,指尖凝气,将茶水温至适宜温度,递到我手中,“清风师叔,冰魄水晶的寒气已足够纯粹?我听闻神魂淬炼,需以极致寒冰稳住念初神魂,却也怕寒气过盛,冻伤他稚嫩的神魂。”
“放心,师傅每日以自身灵力调和,那冰魄水晶的寒气已变得温润纯粹,既能镇魂,又不会伤及念初。”清风师叔灌了一口热茶,语气沉了下来,“只是你们二人需做好准备,神魂淬炼不比烈火焚身——烈火焚身淬的是肉身,疼在表皮,神魂淬炼淬的是灵智与神魂,疼在骨髓深处,是撕裂般的剧痛。念初年纪尚小,灵智未开,能否扛过这剧痛,守住神魂不散,全看他自身的意志,还有你们二人的亲子血脉之力加持。”
明月师叔端着一碗温补的汤药走来,眉眼温柔,语气却严肃:“这碗药是给念初的,以千年雪莲与上古灵泉熬制,能滋养他的肉身,为神魂淬炼铺垫根基。还有你们二人,这三日需每日服下固本培元的丹药,稳固灵力,毕竟神魂淬炼时,你们需以自身灵力包裹念初,还要随时准备取心头血——若念初神魂快要溃散,便需你们各取一滴心头血,以亲子血脉为纽带,稳住他的神魂,只是这对你们二人的损耗极大,轻则灵力大跌,重则伤及经脉,你们需做好万全准备。”
傅承渊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地吹凉,动作沉稳流畅,没有半分笨拙,他轻轻将药汁喂给念初,小家伙睡得沉,却也下意识地吞咽着,小眉头微微蹙起,模样可爱,却让我们心中愈发酸涩——这般小的孩子,要承受这般撕心裂肺的劫难,要肩负起守护三界的宿命,何其残忍。
“我与初一早已做好准备。”傅承渊放下药碗,语气坚定,没有半分迟疑,“只要能让念初平安度过劫难,觉醒血脉,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们都心甘情愿。”我亦点头,指尖轻轻抚过念初的小脸,心中的柔软与决绝交织——这是我们的孩子,是金乌神君的转世,也是三界最后的希望,我们唯有拼尽全力,陪他闯过这一关。
玄虚师叔捂着左眼,缓步走来,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自带几分凝重之气:“黑鸦妖尊虽被念初的金乌血脉重伤,却并未魂飞魄散。以他的修为,不出十日便能痊愈,且他必定会召集穷奇的残余势力,还有当年与金乌神君为敌的上古妖物,趁神魂淬炼之时来袭——神魂淬炼时,念初体内的金乌神魂碎片会躁动,血脉气息会比烈火焚身时浓烈十倍,妖物们必定闻风而来,欲夺血脉、毁仪式。”
“我已布下两层结界,今日再布诛妖阵与困灵阵,内外四重防御,纵使妖潮来袭,也能拖延足够时间,让念初完成神魂淬炼。”傅承渊抬眸,目光锐利,“我与初一分工,神魂淬炼当日,她守在密室之内,以灵力稳住念初神魂,辅助冰魄水晶发挥效用;我守在密室之外,与师傅、师叔伯们并肩御敌,阻拦妖物闯入,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仪式。”
师傅从密室走出,手中拂尘轻挥,神色凝重却从容:“傅小子所言极是。神魂淬炼,核心在于‘稳’——冰魄水晶稳其魂,你们二人的灵力稳其绪,我们众人稳其势,御其敌。这三日,我们需各司其职:我继续滋养冰魄水晶,调和其寒气,确保不伤及念初神魂;清风、玄虚,你们二人前往万妖谷边缘探查,摸清黑鸦妖尊的动向,顺带清理残余妖物,避免其暗中集结;明月,你继续炼制疗伤丹与固魂丹,以备不时之需;傅小子、初一,你们二人一边调理自身,一边加固防御,守护念初,万不可有半分疏忽。”
“是!”众人齐声应道,语气坚定,没有半分推诿。当日的慌乱与狼狈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众志成城的沉稳——我们都清楚,神魂淬炼之日,便是生死之战之时,一念之差,便是念初魂飞魄散,三界生灵涂炭,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到底。
接下来的三日,渡厄斋陷入了一片紧绷却有序的备战之中,没有半分懈怠,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如同冰魄水晶的寒气,一点点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却也让人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