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贾大妈,你这是干啥呢?”一大妈皱着眉头问道。
贾张氏像是找到了援兵,连忙诉苦:“他一大妈,您给评评理!我这不是想着给淮茹去去病根吗?这孩子,愣是不让,还跟我顶嘴!都是让那林向阳给教的,不信神仙不信祖宗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看着那碗符水,又看看气得满脸通红的棒梗,叹了口气:“老嫂子,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封建迷信的一套?人家向阳判断得准,处理得及时,这才救了淮茹。你这符水要是有用,淮茹刚才还用在疼得在地上打滚?”
其他邻居也纷纷低声议论:
“就是,要不是向阳,今晚可真悬了。”
“这符水哪能乱喝,不干不净的。”
“贾大妈也是糊涂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孙子那毫不妥协的眼神和邻居们不赞同的目光,贾张氏举着符纸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那皱巴巴的黄纸飘落在地,碗里的水也晃出来一些。她脸上那种惯有的、混不吝的嚣张气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被当众剥下遮羞布后的难堪和一丝茫然。
她赖以生存了几十年的、遇事求神拜佛、撒泼打滚的处世哲学,在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在林向阳那冷静、专业、行之有效的科学应对对比下,显得如此荒唐、可笑、甚至……可悲。
连她最疼爱的孙子,都用那种看“落后分子”的眼神看着她。
贾张氏张了张嘴,想再辩解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她颓然地坐回炕沿,肥胖的身躯仿佛瞬间缩小了一圈,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屋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和角落里座钟单调的“滴答”声。
没有人再理会她和那碗可笑的符水。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棒梗,询问着他妈妈的情况,商量着明天谁去医院帮忙照应。
贾张氏被彻底边缘化了。她就像一件被时代洪流冲刷到岸边的、过时且布满污垢的旧物,在科学与理性的光芒照耀下,原形毕露,无所遁形。她那套曾经在四合院里横行多年的愚昧与自私,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至亲和外人的目光中,相形见绌,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