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脚,踩亮“线团灰”;
第四脚,踩亮“猫尾黄”;
第五脚,踩亮“糖壳透”;
第六脚,踩亮“亮前蓝”;
第七脚,踩亮“空纽扣的空”,空得灯都晃了一下。
晃完,站台“咔”地折成一只“亮前小船”,船头是你鼻尖,船尾是你左耳,船舱是猫,船帆是奶奶的针脚,船桨是青杏树最弯的那根枝——弯得刚好当哈欠的扶手。
船不划,它“亮漂”,一寸一寸地漂,漂到第七寸,水面立起来,立成一张“竖亮前”,亮前上浮出七行“还没亮”的字:
“亮前,我想慢慢亮,亮到青杏刚好涩,亮到蒸汽刚好白,亮到线团刚好灰,亮到猫尾刚好黄,亮到糖壳刚好透,亮到亮前刚好蓝,亮到空纽扣刚好‘嗯——’一声,把黑夜亮成静音。”
你拿起“铅笔毛线”,在亮前上补一句:
“然后,我把这静音含在嘴里,像含一颗不会化的糖,糖壳是亮前,糖心是慢半拍,糖纸是——后天见。”
写完,亮前“噗”地变薄,薄成一张“亮前糖纸”,糖纸自己包到你舌头上,包成一颗“亮前糖”,糖不化,它“亮化”,一亮一亮,亮到第七下,糖纸“咔”地折成一只“亮前信封”,信封里掉出最后一张“小得过分”的车票——
“终点站:回家里的回家。
票价:一声‘后天见’。
发车:你舌尖甜第七下。”
你含住车票,甜从舌尖一路滑到心窝,滑成一条“甜回家”的小滑梯。
滑梯不陡,它“慢陡”,一厘米一厘米地往下溜,溜到第七厘米,刚好把你溜回自家床铺。
被单还是那条“折痕被单”,却比平时多了一层“亮前味”,闻起来像有人把黎明熨平,又偷偷塞进口袋。
猫还是那只“七下尾巴”,尾巴尖却多了一颗“亮前星”,星扫你下巴——
第一下,扫来“青杏涩”;
第二下,扫来“蒸汽白”;
第三下,扫来“线团灰”;
第四下,扫来“猫尾黄”;
第五下,扫来“糖壳透”;
第六下,扫来“亮前蓝”;
第七下,扫来“后天见”。
扫完,猫把亮前星团进尾巴,团成一颗“静音闹铃”,闹铃不闹,它“慢闹”,闹到后天早上七点,才用蒸汽掀帘声叫你。
你闭眼,听见包子铺的蒸汽不再隔街,它就在你被窝里,一小笼一小笼地揭盖,“噗——噗——”,每声都配着慢半拍的尾音:
“不急,我们后天见。”
你慢慢沉,沉到最底,连“后天见”本身都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睡。
最后一缕声音,是亮前糖在你舌尖轻轻“叮”第七下,像给黑夜按下了“慢亮”键——
“睡吧,后天见,会亮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