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金牌客户经理刘薇的声音在发颤，带着职业生涯受到巨大挑战的惊疑。
“先生……您……您确定吗？”
“那栋庄园，它，它真的……很邪门。”
“确定。”
叶辰的声音平静无波。
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听筒那头的刘薇心脏揪紧。
“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挂断电话，叶辰长吁了一口气。
不，那不叫浊气。
那是一个前世背负着亿万房贷梦的社畜，在发现自己能全款拿下“凶宅”后，灵魂得到升华时吐出的仙气。
凶宅？
闹鬼？
对别人来说，那是避之不及的死亡禁地。
对他而言，这简直是天降的终极福利！
是福报！是天堂！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完美咸鱼温床！
半小时后，城郊荒僻的小路旁。
叶辰抱着零月，终于见到了那位只闻其声的金牌中介，刘薇。
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黑眼圈。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文件夹，则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惶恐。
在看到叶辰本人的那一刻，刘薇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年轻了。
也……太好看了。
眼前的男人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身形修长，五官俊朗得近乎失真，尤其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人时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感。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银发少女，美得像个瓷娃娃，一双纯净的紫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买凶宅的狠人。
反倒像是哪个顶级财阀的继承人，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未婚妻，出来体验生活。
“叶先生？”刘薇试探着问。
“是我。”
叶辰点头，言简意赅。
“走吧，看房。”
他这副公事公办的干脆，把刘薇准备了一路的说辞，什么“风险提示”、“免责声明”，全都堵回了嗓子眼。
她只能僵硬地点头，领着这对画风诡异的“客户”，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刘薇透过后视镜，看见叶辰正低头，温柔地替那个银发少女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水晶。
而那个叫零月的少女，则对车内诡异的气氛毫无察觉，只是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
车子驶离市区，拐入通往西郊的山路。
周围的景象愈发萧瑟。
月光被道路两旁张牙舞爪的枯树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里开始弥漫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气。
刘薇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可那股寒意，却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早已冷汗涔涔。
终于，一栋矗立在山顶，被浓重阴影彻底吞噬的古老庄园，出现在视野尽头。
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像一张张风干的人皮。
院墙内，一人多高的杂草疯长，几栋欧式建筑的轮廓在草海中若隐若现，一个个破碎的窗户，像是黑洞洞的眼窝，死死凝视着每一个不速之客。
“吱呀——”
刘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推开那扇沉重得不像话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腐烂树叶与泥土腥气的阴风，劈头盖脸地砸来。
刘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用发颤的声线介绍。
“叶先生……这里就是……西山庄园。”
叶辰的眼睛，却“唰”地一下亮了。
好地方！
这阴气的浓度，这怨念的纯度！
简直是自助餐级别的能量盛宴！
比那家废弃医院的停尸房，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叮！检测到传说级特殊签到地点：‘怨灵之家’！】
【此地怨气盘踞百年，已形成稳定的小型‘鬼域’，是否绑定为长期签到点？】
叶辰心中狂喜，表面却冷淡依旧。
“进去看看。”
三人踩着没过脚踝的杂草，走向主建筑，脚下的触感，像是踩在松软的坟土上。
刘薇感觉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
“那……那个……”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主楼前一个干涸的喷泉，“据说……第一任房主的女儿，就是在这里淹死的。”
叶辰点点头，内心点评：不错，以后可以改成温泉，边泡澡边签到，一举两得。
推开主楼那扇斑驳油漆的橡木大门，更加浓郁的霉味和死寂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积着厚厚一层灰，巨大的水晶吊灯上挂满蛛网，墙壁上那些油画里的人，面容扭曲，眼神诡异地追随着他们的脚步。
“叶辰。”
一直很安静的零月，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楼梯转角处一个空无一物的阴影角落。
“那里，有东西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