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眯显然想到了解决办法。
“陈江漓!”她突然提高音量,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冲动,“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把菱中山毁了吗?在山上点火,找死啊!”
陈江漓直起身,手电光从下往上打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光影里,他的笑带着点痞气:“你信不信,我今晚把菱山烧了,明天就有人跪在市警察局的门口,哭喊着领罪?”他看着眼前这个毅然决然的女孩,只是觉得她可爱。
方清俞被他这无赖的样子噎得一怔,随即又气又笑,奈何实在无法反驳这荒谬的理论。
她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那里面的担忧和雀跃一样多,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你自己想,失意集团的人情多难求。”陈江漓把黑袋子放下,另一只手移开她的手。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了。
“跟你开玩笑呢。”陈江漓像是看穿了她的动摇,忽然变戏法似的张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支灰黑色的仙女棒,“喏,我教你点火,你试着接受。”
她鬼使神差地接过来,手指紧紧攥着烟花棒的末端,声音发颤:“陈江漓……这东西点着了不会爆炸吧?”
“你怎么这么可爱,仙女棒可不会爆炸。”陈江漓低笑出声,打火机的砂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淡橙色的火焰腾起时,他半边侧脸都被映得发亮,眼神温柔得像化了的雪水。
和他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相比,简直是狮子与兔子,猎豹和麋鹿。
方清俞的视线焦在他脸上移不开。
直到他蹲着走近一步,用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她才猛地回神。“方清俞没爆炸呢,快睁开眼看看。”
烟花棒的光在雪地里明明灭灭,灼烧的长度一点点缩短,她心里的恐惧也跟着一同消散。
她转头看他,却听他轻声呢喃:“别看我,看烟花。”
方清俞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是喜欢吗?还是慌张?她来不及细想,下一秒,手腕突然一暖——陈江漓不知何时松开了烟花棒,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他身上淡淡的发香混着雪后的青草气,钻进鼻尖,让她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脉搏在皮肤下疯狂跳动,她甚至觉得,那跳动快要挣破皮肤冲出来。
她现在只希望烟花快点燃尽,不,慢点也好,就让她享受暗恋的兵荒马乱,撕下她手腕的表皮让脉搏跳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点火星在雪地里熄灭。
陈江漓把烧尽的仙女棒插进泥土结束了这一祸乱。
转过身时,初晨的微光正从云层边缘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