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在数道狂暴“水龙卷”的追击下,险象环生地撤出了目标海域核心区。那些由高压水泡和未知能量构成的防御构造体,在追至特定边界后,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墙壁般骤然消散,重新融入了浩瀚的太平洋,仿佛从未出现过。
指挥中心内,众人刚松了半口气,另一块屏幕上,“观测者”的活动指数依旧维持在那个令人不安的高位,其“注视”牢牢锁定着万米之下那个神秘的六边形孔洞,并未因“探索者号”的撤离而转移。
“它还在看...”苏晓低语,那股冰冷聚焦的感知让她如芒在背,“它对那个洞的兴趣,似乎比对我们大得多。”
“它在确认防御机制是否被触发,评估‘钥匙’保管地的安全状态。”诺斯分析道,其电子音带着数据流动的细微杂音,“根据其行为模式推断,‘观测者’很可能知晓该地点的存在及其重要性,但其自身或许并无直接开启或获取的权限。它的职责更倾向于...监视与报告。”
李将军眉头紧锁,看着“探索者号”传回的、关于六边形孔洞和能量防御构造体的详细数据:“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是双重阻碍——物理层面的自动防御系统,以及信息层面的‘观测者’监控。硬闯肯定不行,上次只是试探,就差点把船搭进去。”
“我们需要一种能绕过防御、同时能避开或欺骗‘观测者’感知的方法。”陈默凝视着深海孔洞的能量频谱分析图,陷入了沉思。那能量的性质极其独特,并非纯粹的物理能量,更夹杂着某种...维度层面的波动。
几天后,在ASARc高度屏蔽的实验室里,一个基于新思路的原型设备被制造出来。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多面体水晶,核心封装着一小片从之前“终焉之歌”事件残留现场收集到的、已被净化和稳定的特殊能量结晶。
“原理是利用‘钥匙’本身同源或近似的能量签名,去‘欺骗’防御系统。”陈默向核心团队解释,“这片能量结晶来自‘终焉之歌’,与‘收割协议’同源。我们将其调制后,模拟出深海孔洞散发的能量特征。理论上,携带它的探测器会被防御系统识别为‘无害’或‘己方’单位。”
“那‘观测者’呢?”周晴问道,“它可不好骗。”
“所以这次,我们不派船,也不派大型潜航器。”陈默指向另一个屏幕上显示的一个仅有篮球大小、流线型、表面覆盖着特殊吸波和能量伪装涂层的装置——“幽灵信标”。“我们将这个信标,附着在一条常规的、前往该海域进行科研作业的民用科考船上。信标会在预定坐标自主脱离,依靠自身动力下潜。它的能量信号极其微弱,并且被伪装成常见的深海地热活动或生物电场。同时,安墨和诺斯会联手在数据层面,制造一个虚假的、发生在其他海域的能量扰动信号,尝试吸引‘观测者’的部分注意力。”
这是一个精巧而大胆的计划,融合了能量伪装、信息欺骗和心理博弈。
计划被迅速而周密地执行。一周后,一艘隶属于某海洋大学的科考船“求知号”如期驶过目标海域附近。在夜深人静时,“幽灵信标”悄无声息地从船底滑落,沉入漆黑的海洋。它如同一滴融入墨汁的水,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下潜过程异常顺利。信标完美地模拟着深海环境背景噪音,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万米深渊潜去。ASARc指挥中心内,众人紧盯着代表信标位置和状态的光点,连呼吸都放轻了。
当信标再次接近那片海脊,接近那个六边形孔洞时,最关键的时刻到来。
“已进入防御识别区...能量伪装开启...同源能量特征模拟启动...”安墨冷静地汇报着数据。
屏幕上,信标传回的能量读数曲线平稳,并未触发上次那种剧烈的防御反应。孔洞周围的海水依旧平静,只有那股隐晦而强大的能量波动依旧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