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造访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生活似乎重归平静。但陈默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变得愈发温润的青铜怀表,【纯净之泪】的被动效果让他的思绪格外清明。
这天下午,张弛又咋咋呼呼地跑进了店里,手里还拎着一个用旧床单包裹的长条形物件。
“默哥!你快帮我看看这个!邪门儿他妈给邪门儿开门,邪门儿到家了!”
他哗啦一下在柜台展开床单,里面是一面颇为古雅的欧式手持梳妆镜,银质雕花边框有些发黑,但镜面却光洁如新。
“这玩意儿是我一哥们儿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说是什么古董。结果放他家里没两天,他非说半夜看见镜子里有影子自己动!吓得他赶紧扔给我了,说我阳气重,能镇住。”张弛一脸晦气,“我拿回去当晚,也他妈做了半宿噩梦!梦里老有个穿旧式西装的男人在画画,还回头瞪我!”
一旁的苏晓好奇地凑过来,刚瞥了一眼镜面,就“啊”地低呼一声,脸色发白地后退两步。
“老、老板……这镜子……里面有东西在哭……”她抱着手臂,声音发颤,“很悲伤,很绝望……但又有点……吓人。”
陈默的目光落在镜面上。在普通人眼中,那或许只是一面略显精致的旧镜。但在他的视野里,镜面深处仿佛氤氲着一团化不开的浓稠墨色,一丝丝怨念与不甘如同黑色的触须,正试图向外渗透。更让他注意的是,脑海中的《心灵治愈师》App,适时地弹出了一个新委托——【破碎的镜中人:迷失在反射世界的天才,渴望被世界真正“看见”。危险等级:中。】
“镜子我先留下研究一下。”陈默对张弛说,“你这几天先别乱收东西了。”
张弛如蒙大赦,赶紧把镜子推给陈默,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打发走张弛,安抚好苏晓,陈默将镜子拿到二楼自己的起居室。他没有贸然用灵觉去探查,而是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与“民国画家”、“怀才不遇”、“失踪”相关的信息,尤其是那些作品风格独特却莫名被历史遗忘的艺术家。
这是他处理这类事件的习惯——先理解,后介入。
几天后的深夜,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