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眉头拧得死紧，他眯着眼看向河谷，即便还看不清细节，也在飞快地盘算。
“先别自己吓自己。”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稳住人心的力量，“河谷这边部落很多，甚至大多都融合成了大部落，兽人数量很多，强者也一定不少，不可能没有幸存。”
他转头对苍说：“苍，你再飞高些仔细看看，有没有看起来有人躲藏的地方。自己藏好，别被发现了。”
“知道了！”苍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天而起。
墨又看向子夜和林苹果：“子夜，护好苹果。我们也摸到前面那块高石头后面去，能看得更清楚点，但也更容易被发现。动作都轻点儿，别出声。”
三人悄无声息地潜行到石坡后，伏低身子向下望去。
河谷的全貌渐渐清晰。
广阔洼地中，冰封的大河像条死去的巨蟒。
两岸积雪，大片大片却泛着不祥的灰黑色。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冰面上、雪地里，无数身影正僵硬地、漫无目的地徘徊、踉跄，有的甚至不停地用头撞击着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它们彼此间毫无交流，像一群被抽掉魂的木偶，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恐怖戏剧。整个河谷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比刚才看着还瘆人…”苍落了回来，声音发紧，“它们好像…真的就剩空壳了一样…”
这景象几乎坐实了最坏的猜想。
林苹果的心凉了半截，指甲掐进肉里。这么多…难道都…
就在这时，墨忽然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看东边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几人看到河谷东侧边缘的一处陡峭山壁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
洞口的情况截然不同！
那里用粗木和巨石堆砌起了简陋却坚实的障碍，后面隐约有人影在快速移动，像是在守卫洞口。
“有人！”林苹果差点喊出来，眼睛猛地亮了。
“嘿！我就说嘛！那么多兽人怎么会都沦陷了！”苍兴奋地压低嗓门。
子夜的耳朵也猛地支棱起来，紧紧盯住那个洞穴。
墨眼神锐利，仔细观察后却泼了盆冷水：“先别急。看清楚，他们被堵死在里头了。”他指着洞口，“那堆东西是堵门的，他们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但看那架势，被围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看洞四周——”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围着的污染兽最多，里三层外三层。它们没脑子，但闻着活人味道一直在那附近徘徊。”
果然，以洞穴为中心，污染兽的密度大得吓人，几乎水泄不通。
那点希望的火苗，被死死困在绝望的正中央。
“这…我们怎么过去？”林苹果嗓子发干。
这么多，也不好压制净化啊。
墨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过洞穴上方陡峭的崖壁。
“硬闯肯定不是好办法。”他指了指山崖顶，“那地方陡，能从崖顶想办法跟底下的人搭上线，或者找找有没有别的路。”
这计划听着就悬，但也是唯一的路。
“我觉得可以！”苍立刻表态，“总比跳下去硬闯强！”
子夜也用脑袋蹭了蹭林苹果，表示同意。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小白忽然从林苹果怀里探出头，碧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黑压压的兽群，传递来一股急切的心念：【苹果，这些流浪兽人被污染得太久了，它们的生命力早就被吸干了，现在就是空壳子，被污染力量拖着动！救不回来了！只能清理掉！】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这意味着，他们想要小心翼翼的净化手段对这些存在无效，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毁灭。
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那就清出一条路吧。”他看向苍和子夜，“数量过百，但都是空壳了，实力应该不如生前。能打吗？”
苍咧嘴，露出森白牙齿，翅膀展开：“没问题！之前怕伤到有救的兽人，没法全力以赴。”
子夜低吼一声，狼眸中凶光毕露，利爪从肉垫中弹出，寒光闪闪。
墨点头，最后对林苹果道：“苹果，你和小白待在安全地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小白，看准机会吸掉那些黑气，别让它们散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保护性的强硬。
“你们小心！”林苹果知道自己帮不上正面战斗，只能紧紧抱住小白，担忧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