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苹果惊得睁大了眼，指尖轻轻摩挲着珠子的表面，冰凉温润，光线下能看到珠子内里仿佛有细碎的银砂在流动，“太漂亮了……”
月笑了，眼里满是欣慰：“这是夜明珠，在我们部落，雄性会找来赠送自己的雌性。你肯收子夜，便是我们的自家人了。我们替子夜送你！”
黑风也点头：“苹果丫头是0阶，最高阶的天赋，子夜跟着你，是他的福气。”
老首领见黑风夫妇脸上满是欣慰，笑着拍了拍石桌：“都别站着了，正好到了饭点，留下吃顿便饭。让你们尝尝我们部落新做的吃食，保准你们没吃过。”
黑风本想推辞，月却拉了拉他的胳膊，眼里带着好奇：“听老首领这话，是有什么新奇东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石屋很快热闹起来。雌性们端来刚炖好的肉汤，陶罐里咕嘟冒着泡，香气混着红辣椒的辛香漫开来。还有一盘切得整齐的腌肉条，是今早刚从土里挖出来试吃的，泛着油亮的光泽，撒了点碾碎的香草籽。
黑风拿起木筷，夹了块炖肉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眼睛突然睁大了：“这肉……怎么这么香？除了肉味，还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比我们烤着吃要醇厚多了！”
月也夹了根腌肉条，入口先是咸味果的醇厚，接着是淡淡的辣意，肉质紧实却不柴，越嚼越香。她惊讶地看向林苹果：“这肉是怎么弄的？又鲜又有滋味，放了什么宝贝？”
林苹果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就是用山里的咸味果和红辣椒腌的，更有滋味就是因为加了咸味果的汁水，炖肉时也加了点捣碎的香草。以前大家只会烤着吃，现在有了调料才更不错。”
“不错？这是太不错了！”黑风又夹了一大块肉，含糊道，“我们部落顿顿都是烤肉，顶多抹点酸浆果，哪尝过这种味道？苹果丫头，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月也连连点头，看向林苹果的眼神越发满意：“不光有0阶的天赋，还这么聪明，子夜能跟着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首领在一旁笑着添火：“你们可别只夸她会做饭，这腌肉的法子，是苹果丫头想出来存粮的。马上要到寒潮了，肉放不住，这么一腌，能存上几个月！”
提到寒潮，黑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放下木筷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为这事愁。今年的寒潮来得比往年早，猎物南迁得快，族里存的肉干顶多撑半个月。刚才还在商量，要不要再往南走些，可那边的山林早就被别的部落占了。”
月也皱起眉：“雌性和幼崽扛不住冻，要是食物再跟不上……”
林苹果见他们愁容满面，主动开口：“黑风首领，月首领，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把腌肉和储存蔬菜的法子教给你们部落的人。用咸味果和陶罐就能做，不难学，这样至少能多存些食物过冬。”
黑风眼睛一亮，猛地看向她：“真的？那可太谢谢你了！苹果丫头，你这不仅是帮了子夜，是帮了我们整个黑狼族啊！”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林苹果笑了笑，“等过两天忙完这边，我派几个熟手跟你们回去一趟，保证把法子教到位。”
月握着林苹果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好孩子，真是个心善又能干的。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们黑狼族开口，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几人边吃边聊，从部落的琐事说到山林的变化，又说起子夜小时候的趣事。月说从小连笑都不会，大家还以为他是傻的，说他第一次狩猎就单独捕了只小鹿，回来时浑身是血，却梗着脖子说自己不痛…
子夜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父母细数往事，耳尖红得发烫，却没像往常那样沉默，偶尔会低声补充一两句，灰蓝色的眸子里漾着难得的暖意。林苹果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总是紧绷着的男人，在家人面前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一面。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石灶里的火光成了屋里最亮的光源。黑风站起身：“不早了，我们得赶在入夜前回营地，族里还等着消息呢。”
月拉着子夜的手，细细叮嘱：“在这边好好待着，照顾好苹果丫头。等寒潮过了，我们再来看你。”她又看向林苹果，把一个装着草药的兽皮袋塞给她，“这是治风寒的药草，煮水喝很管用，你们也备着点。”
子夜送他们到部落门口，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好对自己的雌性，别丢我们黑狼族的脸。”
月红着眼眶，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跟上黑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林苹果陪着子夜站了会儿，轻声道：“回去吧。”
他点点头，转身时，灰蓝色的眸子里还残留着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踏实。
回到石屋时，苍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把玩着根石矛，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身：“怎么去了这么久？”
“跟子夜的父母多聊了会儿。”林苹果笑着解释，想起怀里的夜明珠，掏出来递给他，“你看，这是月首领送的，黑狼族的夜明珠。”
苍接过珠子，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指尖触到那温润的凉意，又看到珠子里流动的银砂，不由赞叹：“真是个宝贝。”他把珠子还给林苹果，目光在她和子夜之间转了转，在心里吃醋，却也没再多说，只道，“我把石榻收拾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石屋。
石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火光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空气里忽然多了几分微妙的安静。林苹果把夜明珠放在床头的石台上，珠子在暗处亮起柔和的光，把屋里照得如同蒙了层月色。
她转身时，正对上子夜的目光。他站在离石榻几步远的地方，背挺得笔直，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局促，像是不知道该站还是该坐。
林苹果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拉他的手：“过来呀。”
他的手冰凉，指尖甚至在微微发颤，被她拉住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乖乖地跟着她走到石榻边。
“坐下吧。”
子夜依言坐下，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
林苹果挨着他坐下，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咚咚”地，像要撞出胸膛。她想起她们结契时，那时候的子夜意识不清，那样的狂野，而现在他清醒着，紧张着，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
“你……”她刚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子夜却突然转过头，灰蓝色的眸子里像是落满了星光，亮得惊人。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那次……真的对不起……”
林苹果知道他在说什么，脸颊微微发烫：“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