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没有遇到任何巡逻船只,甚至连一点灯火都未曾看见。当旗舰的船头轻轻触碰到澎湖主岛的沙滩时,威尔逊·乔丹几乎要仰天长啸。
“登陆!全体登陆!”
他抽出指挥刀指向雾气笼罩的岛屿深处,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拉丁语和生硬的东瀛语交替高喊:“大雾是我们的盟友,黄皮猴子的火炮现在就是瞎子,勇士们,冲上去,见人就杀,用他们的血,庆祝我们伟大的胜利,今天,我们要在这座岛上举办排队!”
近万名火枪手混杂着西洋雇佣兵和部分倭寇乱哄哄跳下船只,涉水登陆,他们迅速在滩头组成线列,平举火枪指向浓雾深处,一步步向岛内推进。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预想中的军营,哨塔,仓促迎战的守军全都没出现,什么都没有,岛上一片死寂,只有浓雾和偶尔传来的海鸟叫声。
推进了数里,穿过了一片片可能设伏的树林和丘陵,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报告船长,前方军营空无一人。”
“乔丹大人,西侧山谷搜查完毕,没有敌人。”
“东面滩头也干净了!”
坏消息接踵而至。
威尔逊·乔丹错愕不解。
“怎么回事?那些黄皮猴子难道会隐身不成?”他烦躁地踱步。
一个倭寇小头目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乔丹船长,今天是他们的大秦小年,就像我们的圣诞夜,有没有可能他们都聚集在岛的另一边过节狂欢去了?”
威尔逊·乔丹眼睛一亮:“有道理,肯定是这样,全军散开搜索,找到他们的宴会场地,给他们一个惊喜。”
于是,上万人没头苍蝇一样,在岛上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从清晨找到临近中午,雾都渐渐消散了,他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岛屿,除了空荡荡的营房仓库,依旧一无所获。
不安在所有士兵心中蔓延。
这时,威尔逊·乔丹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拍大腿吼道:“Fool!我们上当了,这些狡猾的黄皮猴子,他们肯定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吓得弃岛逃跑了。”
想到敌人望风而逃,他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懊恼化为得意:“哈哈,算他们跑得快,不过,这些物资可就归我们了,兄弟们,搜刮,把所有能带走的粮食,酒肉,军械,尤其是那些白糖和盐巴,统统搬回船上去,不能白来一趟。”
命令一下,原本士气低落的士兵们顿时来了精神,抢劫永远是提振士气的最佳方式。
他们欢呼着冲进各个仓库和营房,果然发现了大量堆积如山的粮秣,成坛的美酒、腌肉,还有一箱箱珍贵的白糖和盐块。
“发财了!”
“快搬,都是我们的了!”
士兵们兴高采烈,大包小包地扛着物资,乱糟糟地涌向登陆的海滩,准备装船,整个海滩上一片混乱和喧嚣,人人脸上都带着捡了大便宜的狂喜。
威尔逊·乔丹也志得意满地走向自己的旗舰,然而,就在此时。
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东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