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狂风、冰冷的暴雨,以及手下士兵们持续不断的惨叫哭嚎。
这一夜对于平次郎和“讨靖远征军”来说,注定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噩梦。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暴雨渐渐停歇,海面上,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破碎的船板、撕裂的船帆、散落的兵器、以及密密麻麻、随着波浪起伏的东瀛兵的尸体。
许多尸体被海浪冲到了巨济岛的岸边,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或挂在礁石上,一个个表情扭曲,保持着惊恐万状的表情。
平次郎一脸死了爹妈的表情,勉强收拢了一些还没沉没的破船和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精神彻底崩溃的残兵败将,顾不上什么阵型了,狼狈不堪地朝着对马岛的方向逃去。
来时有多么意气风发,逃走时就有多么狼狈凄惨。
他都不敢想象回到对马岛,怎么面对三个大名的怒火...
巨济岛一处高崖上。
王长乐负手而立,抬目聚气,远眺海面上那壮观的,呃,惨烈的景象。
这场面可太下饭了啊,王长乐决定今早多吃三大碗饭。
栓柱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笑开了花:“长乐哥,长乐哥,你太神了,太厉害了!”
“就用了些破船石头和涂了荧光粉的草人,这么一捣鼓就灭掉了东瀛一支舰队啊!”
“您就是活神仙啊!”
王长乐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少拍马屁,不过是略施小计,给他们一点教训罢了。”
顿了顿,目光转向远方那逐渐消失的狼狈船影,嘴角一勾:“先让他们哭一会儿,过段日子我要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栓柱眼睛一亮:“长乐哥,你还有更厉害的计划?”
“当然。”
王长乐神秘一笑,“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你收拾了,统计一下战果,把海边打扫干净,别闹瘟疫,短时间内,平次郎不敢来找麻烦,你们只需固守即可。”
“啊?”栓柱一愣,“长乐哥,你这就要走了?”
“嗯。我要去济州岛了。”
王长乐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搞事情”的兴奋光芒:“去那边玩个更大的。”
小赤火熊一直蹲在王长乐肩膀上、抱着一颗果子啃的嘎嘎直乐,兴奋地举起小爪子嗷嗷地叫唤,玩个大的,玩个大的,嚯嚯嚯。
栓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为东瀛九州岛的那些家伙点了一根蜡。
看来,东瀛人的好日子真的快要到头了。
对马岛城堡内,昨夜上还灯火通明呢,一片欢声笑语,现在嘛,全都跟死了亲爹亲妈一样死寂压抑。
岛津义久、大友宗麟、龙造寺隆信这三尊泥塑呆坐在主位上,眼神空洞,脑瓜子嗡嗡响,属实是被刚才听到的给雷住了。
他们面前跪着浑身湿透,满脸污泥的平次郎,整个儿一刚从泥潭里捞出来又被痛打了一顿的落水狗。
城堡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嗯...某种难以言喻的骚臭味?
大概是某些吓破了胆的士兵失禁后带回来的“战利品”。
“你...”
岛津义久嘴唇哆嗦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