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武士屋敷、奉行所,所有象征着松浦家统治的建筑被逐一夷为平地。
随即在清理出的空地上,松浦家的神像、牌位、家谱文书、武士刀架、甚至和服,被堆成一座小山,栓柱亲自将火把扔了上去。
火焰冲天而起,栓柱对着被强制召集来的、黑压压一片跪着的土着们,用尽力气高喊:“看清楚了!松浦家完了!这些东西,连同他们对你们的欺压,从今天起,都烧没了!”
翻译官喊得更大声...
先拆房屋,再强制易服,栓柱让士兵们抬出几大箱从济州岛带来的、最普通的灰色和褐色麻布短衫,他指着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土着,让士兵上前,直接用剪刀剪掉他们身上的和服衣袖和宽大的裤腿,粗暴地给他们套上秦式服装,并剪掉他们的倭髻。
“以后就这么穿!这么梳头!谁再穿倭服,梳倭头,就是心里还想念松浦家,立斩!”
昔日敬畏的“老爷”宅邸被拆毁,看着象征“神灵”的东西被焚烧,土着们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当火焰燃起,不少人甚至下意识地想要磕头,被强制剪发易服,他们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抗。
但一些年轻土着摸着身上虽然粗糙但行动更方便的新衣服,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异样光芒。
蓝汐的工作细致关键。
她在相对完好的原奉行所院子里摆开桌案,开始了人口登记,这项工作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先让士兵们将土着以家庭为单位,一一带到案前。
通过通译,询问姓名、年龄、家庭成员、原本的职业,是农夫、渔民还是工匠?
巨济岛资源贫乏,也就这几项工作了...
该说不说,蓝汐非常认真,仔细甄别每个人的口音和背景。对于高丽土着,她在名册上标记为“新民”,对于任何与松浦家有姻亲或主动投靠的,则严格审查。
松浦家族毕竟统治了八十年,巨济岛仍有不少惦念松浦家族统治,手上沾满血债的死忠,对付这种人,同为亡国之人的蓝汐不可能手软,。
她面无表情地宣读完罪状后,轻轻一挥手。
“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血腥的场面让土着们吓得尖叫闭眼。
似乎当众杀人对于高效普查格外有帮助,见了血以后,蓝汐的人口普查登记更加迅捷。
一名战战兢兢的老船匠被带上来,蓝汐询问了几句他的技艺,点点头,通过翻译告诉他:“带他去船坞,让他负责修理受损的船只,每日给一袋米。”
老船匠愣住了,随即感激涕零地磕头。
一袋米?
那可是他们全家七天的口粮!!!
又走上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赤着脚,瘦骨嶙峋,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这位衣饰洁净、面容姣好如仙女般的女子。
蓝汐放缓声音,通过通译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用极其微弱、夹杂着几个生硬日语词汇的土语含糊地回答了几句。
通译皱起眉头,对蓝汐回话:“小姐,他说...他没有名字。他父母很早就死了,松浦家的武士老爷们...都叫他‘马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