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乐笑道:“无妨,我已让人在府后开凿密道,连通山外,若真有不测,可从密道出海,直奔济州岛暂避。”
铁蛋栓柱高呼侯爷牛逼,王长乐又唤来沈彦农,再三嘱托。
“至于后方庶务,靖武禽业的育种基地和书院招生不能懈怠,每日的饭食补贴要实打实发到学童手里,这两件事,是山东的根基,万不能出岔子。”
安排妥当,全军上下厉兵秣马,只待一声令下便扬帆出海。
这日午后,都督府门将忽然匆匆来报:“侯爷,府外有西夏使者求见,说是带了国书与重礼。”
王长乐正与蓝汐核对东征粮草清单,闻言眉梢微挑:“西夏?他们倒消息灵通。”
蓝汐放下账册:“公子要见吗?”
“见。”
王长乐沉吟片刻,“让他从正门进来,不必避人。”
不多时,一名身着党项族服饰的使者被引至前院,身后随从抬着十余个锦盒,里面珠光宝气隐约可见,与大秦服饰截然不同,窄袖长袍上绣了日月图腾,倒有几分异域风情。
“西夏使者嵬名荣,见过靖武侯。”使者躬身行礼,大秦话颇为流利。
王长乐端坐主位,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使者远道而来,不必多礼,不知显道帝派你来,所为何事?”
显道是西夏李元昊的年号,在贺兰山登基改元。
嵬名荣开门见山,捧着国书起身:“我主久闻侯爷威名,知侯爷手握重兵,雄踞山东,实乃当世英雄。今大秦内忧外患,天下已呈分崩之势,我主愿与侯爷结盟,东西夹击,共讨嘉佑!事成之后,以黄河为界,侯爷与我主共主天下,岂不美哉?”
王长乐闻言笑了:“使者说笑了。本侯乃大秦册封的靖武侯,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守护大秦子民方是天职,与伪朝共谋逆事,此等言论,休要再提。”
嵬名荣却不急不恼,收起国书娓娓道来:“侯爷此言差矣。嘉佑帝昏聩无能,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此等君主,何足为忠?我主显道帝雄才大略,西夏境内早已安定富足,侯爷若与我主联手,非但不是逆事,实乃救万民于水火的义举啊!”
见王长乐不语,嵬名荣从大秦苛政说到西夏仁治,从黄河泛滥说到西域丰饶,口若悬河说了足有两个时辰,茶水未沾一口。
王长乐端着茶盏,偶尔颔首,看似听得认真,实则百无聊赖。
直到日头偏西,使者终于累的嗓子冒烟,有了停歇迹象,才抬手道:“使者远道而来,想必饿了,先留府中用膳吧。”
宴席简单却也算丰盛,嵬名荣几番欲再开口,都被王长乐用话题岔开,饭后,王长乐直接让人将使者送回驿馆,礼物全留下。
回内院的路上,蓝汐忍不住问:“公子真要与西夏合作?”
“与虎谋皮,怎么可能?”王长乐嗤笑一声。
蓝汐恍然:“那让他从正门进,谈了这许久,还留他吃饭...是做给朝廷看的?”
“聪明。”
王长乐揉了揉她的头发,“老皇帝不是总疑神疑鬼吗?就让他疑去。”
“来,看看西夏的‘诚意’都有什么,拆个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