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阎王。
独眼龙。
也许今天会多一个人头挂在上面呢,王长乐这样想着,看守城门的老衙役已经靠了上来,惊讶道:“王大人,您回来了?”
“我回青林镇,你很意外?”
“额...不是,不是,只是最近城里都在传您...”
王长乐挑眉:“传我什么?”
那老衙役硬着头皮回道:“都在传您来平山县是为了敛财,藐视县尊,已经卷银子跑路了...”
王长乐轻笑一声:“可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老衙役想了想,报了几个地方,忽然眼前一亮,道:“四方茶馆,那里传的最凶,说书人每天都在说您的事儿,好多关于您的消息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王长乐点头,策马进城,呼啸而去,老衙役连忙后退数步,怕被马儿撞到,这才发现王长乐身后是四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如此多的骑兵开进青林镇,多少年都没遇到过了吧。
“怕是要出大事儿...”
老衙役琢磨着,这样的热闹可不能错过,当即吩咐年轻的衙役看着城门,他自己进城看热闹去了。
马蹄声踏碎青林镇的街面,四十余骑黑色洪流直扑四方茶馆,还未到门口,里面的说书声已飘了出来,带着几分刻意煽动的腔调。
醒木啪地一声脆响。
山羊胡说书人摇头晃脑,唾沫横飞,所说的话语比之前几天放肆许多,已经从调侃升级到了抹黑。
“今日咱们不说那前朝旧事,继续说这青林镇新来的王大人!”
“列位看官且听真,那王长乐自入平山县,名为剿匪,实为敛财,勾结官兵私分赃银,逼死乡绅霸占田产,如今事发,卷着银子跑路了,啧啧。”
台下坐着上百号人,有茶客皱着眉嘀咕:“不至于吧?前几日还见他发粮种呢...”
话音未落,角落几个穿着体面的汉子便拍着桌子喊:“说书先生说的没错,我表舅在县衙当差,亲眼见他拿了吴家的银子,好几万两啊。”
“何止啊,听说他还强抢民女,他身边那个叫秦草儿的姑娘就是被他掳来的。”
说书人见气氛热络,越发来劲,一拍桌子:“更别说那酿酒坊的银子,全进了他私库,连县尊大人都被他压得抬不起头...”
角落里那几个穿着绸衫的汉子,还在高声附和着:“我还听说呢,官道上,渠道上全都死了人,就是因为王长乐不作为,贪了修路修渠的银子...”
嘶——
倒吸凉气声一片。
“要不是那王长乐铲平了三个匪帮,那群土匪能报复咱平山县的老百姓吗?”
“就是,他自己端了土匪老窝,赚了银子,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们青林镇,这不是胡闹吗?”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摇头叹息:“武夫干政,国将不国啊...”
王长乐在外面听着,嘴角一勾,好好好,我他么剿匪,还把你们给害了是吧?
秦草儿都无语了,我啥时候成姑娘了,你们这也传的太离谱了...
一挥手,四十多名骑兵齐刷刷勒马,甲胄碰撞,长枪交叉架在门口,将四方茶馆围得水泄不通。
阳光被挡在外面,馆内瞬间暗了几分,茶客们举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说书人手里的醒木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