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拼命拉你上岸。
你却想着拖人下水。
这事儿干得太缺德了!
在场都是警队老骨干。
向来把尊严看得比命重。
可今夜这份傲骨。
在安芸面前。
碎成了渣。
正当众人无地自容时。
李响又开口:“云哥叫你们别自责。”
“原话说:换作是我,未必扛得住 。”
说完这句。
李响闭眼靠坐在墙边。开始吧。”
“拿没拿钱都装袋速离。”
“具体数额自己记在纸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
李响拉紧了所有窗帘。欠云哥的数目,各自记在心里就行。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空气凝固了。
十分钟过去,依然无人应答。都是过命的兄弟,能不能干脆点?李响的耐心正在消磨殆尽,我特意把房间弄这么暗,就是为了给你们留面子。
他踢了踢脚边的皮箱,钞票的油墨味在密闭空间里弥漫。谁拿了不干净的钱,现在退回来还来得及。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宁可你们欠云哥钱,也不想看你们收黑钱!
刑警队的人都来自普通家庭。
富贵人家谁舍得让孩子干这行?每天都在玩命。
但对穷孩子来说,除了这条命,他们再没有别的资本。
沉默仍在继续。
李响重重坐下。
云哥说得没错。
他的兄弟们,真的堕落了。
这个事实让他胸口发闷。
可转念一想,他又理解了。
他自己也过得捉襟见肘,全靠父母身体硬朗撑着。
要是家里老人有个病痛......
黑暗笼罩着每个人。
没人能看到彼此的表情。
各自心里,都藏着不能说的盘算。
他们都太需要钱了。
他们同样在乎颜面!
回想起01批评安芸的言论,众人脸上 辣的刺痛。
这感觉,如同被人当众扇了耳光!
01的胸襟确实开阔!
远非常人能及!
不愧是安局的儿子。
这份气度令人佩服。
再看看自己。
羞愧!
难堪!
恼怒!
复杂的情绪在众人心头翻涌。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立着。
向安芸借钱还能偿还。
若收了不义之财——
就得用前程和这身警服来抵债!
我来!
沉寂中曹闯突然出声。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曹闯坦然面对所有视线。家母去年中风,至今卧病在床。
我确实收了外面的钱,但别无选择。
作为大队长,
他若不带头,
兄弟们不会动手。
顾不得颜面了。
曹闯咬着烟,拎着布袋。
走到张开的手提箱前,直接开始取钱。
取了三十万才停手。
李响和同事们紧盯着他。
眼中满是震惊、困惑与失望!
谁能想到大队长竟也......
声明一点,钱是给母亲治病用的。
曹闯低头系紧袋口,
头也不抬地说:
但我从未替他们办过事。
听到这话,李响等人松了口气。
只要没越界就好。
还有挽回余地。
至少安芸不会让他们违法乱纪!
大家都清楚——
安芸的企业蒸蒸日上。
生意堂堂正正。
何须收买警察?
李响,我去外面写欠条和报告。
曹闯拎着装钱的袋子,指间夹着一支烟。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深吸一口烟说道:
我们要感 云。
人家飞黄腾达了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卖命的。
你们别学我......
烟雾缭绕中,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差点就跨过那条线。
门被猛地拉开,
阳光瞬间涌入房间。
曹闯的身影消失在光晕里,
他要回车里去写那些字据。
有了师父做表率,
其他同事也陆续打开皮箱。
他们取钱时很克制——
既不贪多,也不羞愧,
只是补贴拮据的家用。
敞开的门让室内格外明亮,
再没人躲避这光线。
他们坦然地取出所需数额,
安静地出门去填写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