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畔的硝烟尚未散尽,败退的韩莒子便遇上了闻讯赶来的淳于琼主力。
“将军!末将……末将中了张飞埋伏,火攻……损失惨重啊!”韩莒子盔甲歪斜,脸上满是烟灰与血污,跪在淳于琼马前,声音带着哭腔。
淳于琼看着眼前这群丢魂丧魄的残兵败将,又听闻五千前锋折损大半,顿时勃然大怒,马鞭指着韩莒子骂道:“废物!蠢材!轻敌冒进,损兵折将,要你何用!来人,给我推下去斩了!”
副将眭元进连忙劝阻:“将军息怒!韩将军虽有过失,然张飞狡诈,亦是原因。如今大战方起,先斩大将,于军不利。不如让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淳于琼余怒未消,但也知眭元进言之有理,强压火气道:“看在元进面上,饶你性命!命你收拢残部,仍为前锋,戴罪立功!若再失利,两罪并罚!”
韩莒子磕头如捣蒜:“谢将军不杀之恩!末将必奋勇杀敌,以雪前耻!”
淳于琼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滹沱河,以及河对岸似乎正在仓促撤退的刘备军旗帜,冷哼一声:“张飞匹夫,侥幸胜了一阵,便想逃回南皮?哪有这般容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渡过滹沱河,追击张飞!定要将其歼灭于野,一雪前耻!”
眭元进微微皱眉,劝道:“将军,张飞虽退,然其撤退有序,不似溃败。恐有诈谋。滹沱河水势不明,不如先派哨探仔细查探,再行定夺?”
淳于琼此刻被怒火与轻敌充斥头脑,哪里听得进去?他不耐烦地摆手道:“元进多虑了!张飞一莽夫,侥幸用了一次火攻,难道还能次次用计?他定然是见我军主力到来,心生畏惧,仓皇逃窜!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若让其逃入南皮,凭城固守,反倒麻烦!全军听令,即刻渡河追击!”
主帅严令之下,袁军开始匆忙寻找渡河点。由于正值夏季,滹沱河水量充沛,河面宽阔,渡河并非易事。部分河段有桥梁,但已被主动撤退的刘备军破坏,只能寻找水浅处涉渡,或临时搜集船只、扎制木筏。
一时间,滹沱河北岸人喊马嘶,一片忙乱。淳于琼催促甚急,不少袁军士卒只得冒着齐腰深的河水,艰难地向南岸跋涉。韩莒子为戴罪立功,更是亲自督促本部残兵率先渡河。河中央,水流湍急,不时有士卒被冲倒,惊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袁军大队人马拥挤在河滩、河中,队形混乱不堪之际——
上游,滹沱河一处隐秘的河湾处,刘辟与龚都站在临时垒起的土坝上,紧紧盯着下游的动静。
“龚都兄弟,看!袁军大半已入河道!”刘辟指着远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兴奋地低吼。
龚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娘的,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咱们出手了!兄弟们,准备决堤!”
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用铁锹、锄头奋力挖掘夯实的坝体。随着最后几处关键支撑被破坏,积蓄了数日的河水瞬间找到了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