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泾县地界。
此地山峦叠嶂,林木葱郁,水道纵横,地势极为复杂。曹豹、许耽的丹阳兵虽也算熟悉江南地形,但面对祖郎这等世代居住于此、与山越部众紧密结合的豪帅,依旧吃了大亏。
刘备率军抵达曹豹退守的溧阳城时,曹豹与许耽一脸愧色地出城迎接。
“主公,末将无能,损兵折将,请主公责罚!”曹豹跪地请罪。
许耽也连忙跪下:“那祖郎狡诈异常,利用山林设伏,我军不察,中了埋伏,若非将士用命,恐难脱身……”
刘备将二人扶起,温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二位将军不必过于自责。祖郎久据此地,地利人和占尽,一时失利,情有可原。且将详细情形,与我道来。”
曹豹、许耽这才稍稍安心,将如何被祖郎诱敌深入,如何在山谷中遭遇伏击,如何损失了千余人马的情况,详细禀报。
刘备听罢,沉吟片刻,随即对众将道:“祖郎勇悍,更兼知地利,不可力敌,当以智取。我军新至,可先休整一日,明日再进兵,会一会这位山越枭雄。”
次日,刘备留曹豹守溧阳,自率张飞、典韦、陈到、许耽及八千精锐,向祖郎盘踞的山区进发。大军行动谨慎,斥候四出,步步为营。
行至一处两山夹一谷的险要地带,前方烟尘大作,一支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将,身形魁梧,面容粗犷,手持长矛,坐骑是一匹颇为神骏的江南矮马,正是祖郎!
“呔!哪来的不怕死的,敢犯我境界?!”祖郎声若洪钟,长矛遥指刘备军阵。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不待刘备下令,一拍胯下乌骓马,如同黑色闪电般冲出阵去,丈八蛇矛直指祖郎:“燕人张翼德在此!兀那山贼,速速下马受降,饶你不死!”
祖郎见张飞气势惊人,也不敢怠慢,大喝一声:“怕你不成!”催动战马,挺矛迎上。
“铛!”
两矛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张飞力大无穷,蛇矛势沉力猛;祖郎亦是以勇力着称,长矛刁钻狠辣。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矛来矛往,风声呼呼,转眼间便斗了三十余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两边军士看得眼花缭乱,呐喊助威之声震天动地。
刘备在阵中观看,见祖郎果然名不虚传,能与翼德战至如此地步,确是难得的猛将。他爱才之心更起。
又斗了十余合,祖郎虚晃一矛,拨马便走,口中喊道:“黑脸汉好厉害!爷爷今日乏了,来日再战!”说罢,竟不顾阵型,带着部下径往山谷中退去。
张飞杀得性起,哪里肯舍?大吼一声:“贼子休走!”便要催马追赶。
“翼德!穷寇莫追!速速回阵!”刘备及时出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飞对刘备的话是言听计从,虽心有不甘,还是勒住战马,悻悻然返回本阵,嘟囔道:“大哥,眼看就要擒住那厮了!”
刘备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祖郎退入的那片幽深山谷:“此谷地势险峻,林木茂密,祖郎败而不乱,退而有序,恐有埋伏。翼德若追,必中其计。”
果然,不久后斥候回报,那山谷两侧,确有伏兵迹象。张飞这才恍然,暗道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