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抚髯,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简雍也啧啧称奇。
刘备率先举杯:“来,尝尝这杯所制新酒。”说罢,自己先抿了一口。一股灼热感顺着喉咙直下,虽远不及后世白酒醇厚,但其烈度已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酿造酒!
“嘶——好烈的酒!”张飞一口闷下,顿时呛得满脸通红,却大叫痛快,“够劲!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
关羽细细品味,丹凤眼微睁,颔首道:“酒性虽烈,却纯粹异常,回味亦有甘香。确非凡品。”
简雍小口品尝,亦是赞叹不已:“此酒若成,必是军中御寒、宴饮之上品!价值不菲!”
刘备心中亦是惊喜,对甘棠投去赞赏的目光。他知道,这简陋的试验品背后,是她无数次的摸索与心血。他放下酒杯,正色道:“此酒确有其独到之处。然,酿酒极耗粮食。如今我县初定,百姓口粮尚且勉强,岂能靡费粮谷于酿酒?”
他看向张飞:“三弟莫急,你的庄子,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此言一出,张飞愣住:“大哥,你说啥?俺那庄子……”
简雍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地契,推到张飞面前:“三将军,请看。玄德早已命我暗中将其赎回了。”
张飞拿起地契,借着灯火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处他无比熟悉的庄子和桃园!他猛地抬头,看看刘备,又看看简雍,虎目之中竟泛起激动之色:“大哥!这……这……”
刘备微笑道:“昔日为兄起兵,累三弟倾尽家产,此庄子亦未能保全。兄一直心中有愧。如今略有余力,自然要物归原主。那桃园,可是我兄弟三人结义之地,意义非凡。”
张飞紧紧攥着地契,这个大咧咧的汉子,此刻竟激动得有些哽咽:“大哥!俺……俺老张……”他猛地端起那杯烈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俺的就是大哥的!这庄子,以后就是咱们兄弟的!”
关羽亦举杯道:“恭喜三弟失而复得。此乃大哥厚恩。”
刘备摆摆手,神色转为郑重:“赎回庄子,并非只为怀旧。正如宪和所言,此烈酒若能量产,于军于民,皆有大用。然,一切需待来年。”
他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待开春后,我等首要之务,是彻底平定县城周边匪患,肃清道路,确保春耕顺利,让百姓能安心种下粮食,秋有所获。唯有县中粮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我等方能考虑以此新法酿酒,一则可为县中开辟财源,二则亦可如三弟所言,让我等弟兄和将士们能有更烈的酒驱寒壮气!”
“大哥所言极是!”关羽颔首。
“俺听大哥的!开春就剿匪!谁敢耽误百姓种地,俺老张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张飞摩拳擦掌。
简雍笑道:“雍必全力筹措,确保春耕顺利。”
炉火噼啪,映照着四人坚定而充满希望的脸庞。窗外,零星的爆竹声此起彼伏,预示着旧岁的终结和新年的开始。
当子时的钟鼓敲响,宣告着新年的正式来临,刘备等人走出房门,但见县城之中,万家灯火,祈禳之声不绝于耳。
元旦清晨,刘备再次接受众官贺岁后,便命人打开县衙粮仓,在县城几处热闹地点设下粥棚,施舍腊八粥和热汤饼,无论贫富,皆可领取一份,以为新年添福。此举再次引来百姓欢声雷动,对刘备的爱戴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