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冷全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安然无恙,只是样子狼狈了些,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冷全的语气里带着后怕和责备。
“我没事。”冷若溪淡淡地说道,目光又回到了抢救室的门上。
冷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是那个小子在里面?”
“他叫凌落尘。”冷若溪纠正道,语气冷了几分。
“哼,不管他叫什么。”冷全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这次算他运气好,救了你一命。
你放心,我们冷家不会亏待他的,等他醒了,我会给他一笔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冷若溪的心似乎被刺痛了一下、
报答?
用钱去衡量凌落尘用命换来的守护?
在父亲眼里,凌落尘的性命,就只值一笔钱吗?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冷若溪的心底升起。
“我不需要你来报答他!”冷若溪的声音陡然拔高,冰冷得像块冰,“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更不需要拿钱来羞辱他!”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的!”冷全被女儿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他一个司机,能为你豁出命去,图的不就是钱吗?
我给他钱,满足他,这有什么不对?”
“他图的不是钱!”冷若溪声音又冷了几分,“出了钱你什么都给不了!”
这句话,让冷全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女儿本冷的神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给不了?
他冷全是京海市的商业巨擘,他有什么是给不了的?
他突然意识到,女儿和那个小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超出了他所理解的协议婚姻的范畴.....
就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
“好,好,我不说他了。”冷全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你跟我说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冷全的女儿?”
冷若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于是设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于是?”冷全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敢动我的女儿,我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
门,开了。
冷若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的胳膊。
“医生!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颤抖,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医生的肉里。
医生摘下口罩:“冷总,您别激动。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麻药过了应该就能醒过来。”
没有生命危险......
这五个字,像天籁之音,瞬间击溃了冷若溪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
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叶晓宣和冷全及时扶住。
“谢谢....谢谢你!
医生......”她语无伦次地道着谢,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凌落尘很快被护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转入了VIp病房。
冷若溪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他手背上因为打斗而留下的狰狞伤痕。
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那紧闭的双眼,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这个她的协议丈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对他的认知。
他可以随和风趣,也可以冷酷果决。
他可以为了几千块钱的衣服而咋舌,也可以为了保护她,坦然面对死亡。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过去,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冷若溪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病房外,冷全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福伯,去查!把于是那个小杂种的所有底细都给我翻出来!
还有,今晚参与行动的那些杀手,我要知道他们的来历!”
“是,老爷。”福伯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叶晓宣走了过来。
“冷先生。”
“叶警官。”冷全瞬间变得和善起来,对于这位年轻有为的女警,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对于是展开了抓捕,但他好像提前收到了风声,已经跑了。”叶晓宣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
“跑?”冷全冷笑一声,“他以为他能跑到哪里去?
只要他还在这个地球上,我就能把他揪出来!”
“另外,”叶晓宣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关于那些杀手的身份,我们已经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进行了初步核实。
结果......非常惊人。”
“嗯?”
“他们隶属于一个代号叫地狱犬的雇佣兵组织,在国际杀手排行榜上,能排进前一百。
每一个成员,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手上沾满了鲜血。
尤其是他们的头目,代号猎犬一号,更是以枪法精准、心狠手辣着称。”
“什么?!”
饶是冷全见惯了大风大浪,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界百强雇佣兵集团?
于是那个蠢货,从哪里请来的这种亡命之徒?!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他转过头,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静静躺着的年轻人。
就是这个小子,一个人,团灭了一个世界级的杀手小队?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晓宣的内心同样充满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