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咔嚓!”
司马绝猛地将手中把玩的一对玲珑玉核桃狠狠摔在地上,玉屑四溅!紧接着,他又抓起桌上的青瓷茶盏,奋力砸向墙壁,碎片和茶水淋漓一地。
“废物!爨崇道这个蠢货!烂泥扶不上墙!”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屈辱,“还有孟岩那条养不熟的老狗!本座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金银,才在爨氏内部和那些蛮族中埋下钉子,扶持势力……竟被周景昭小儿如此轻易地瓦解!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像一头困兽般在并不宽敞的地窖内来回踱步,声音因愤怒而尖利:“石门关!那可是本座经营许久的一处暗桩!竟然……竟然被里应外合,一夜间易主!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一名幕僚模样的老者司徒晦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主上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宁王此子,确实狡诈异常,用兵不循常理,更有高人辅佐……”
“息怒?你让本座如何息怒?”司马绝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司徒晦,眼神凶狠得几乎要杀人,“南中若失,我们数十年的布置便毁于一旦!复国大业,更是遥遥无期!周景昭……此子不除,必成心腹大患!比他那皇帝老子更棘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阴鸷冰冷,但杀意更浓:“卜玄子那个老瞎子……他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可不像能坐得住的人。”
另一名属下回道:“回主上,‘屠龙’一脉似乎也颇为震动。据眼线回报,他们似乎将希望更多地寄托于北边草原……”
“北边?那头‘毒狼’?”司马绝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哼,与虎谋皮,老瞎子也是急了。不过……”他沉吟片刻,“敌人的敌人,或许也能暂时利用一下。传令下去,启动我们在北疆的暗线,密切监视草原动向,特别是那位‘毒狼’。若有异动,设法……给他递点关于周景昭实力和野心的‘消息’,要让他觉得,周景昭若整合南方,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草原!把水搅浑!”
“是!主上英明!”
“另外,”司马绝走到地窖墙壁上悬挂的一幅简陋的九州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西南味县的位置,指甲几乎要抠进墙皮里,“南中还没完!味县还在,山林里还有我们的人!告诉爨崇道,就算死,也要给我咬下周景昭一块肉来!再传令给潜伏的各路头人,伺机而动,袭扰粮道,制造恐慌!绝不能让他轻易消化战果!就算败,也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属下遵命!”
地窖内,杀机弥漫,阴谋的气息如同毒雾般扩散。南疆的烽火,不仅照亮了宁王的赫赫战功,也灼烧着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与豺狼,让他们在挫败中愈发疯狂,开始编织更恶毒、更不计后果的阴谋网。长安的夜色,因此显得更加深沉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