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必不辱命!”张贲兴奋领命。
“传令各营!”
“一、 即刻从全军中, 挑选五百名身材魁梧、面相粗犷、胆大心细、最好会几句番话或能装哑巴的悍卒! 由张贲统领,组成‘诈城先登营’!”
“二、 从俘虏中, 严加审讯,挑出三至五名贪生怕死、家族牵绊深、且熟知各部联络方式、口令、行军路线的头目或资深老兵! 再挑十余名通译! 许以重金、承诺战后释放并给予田宅, 同时以其家人族人性命相胁, 务必令其乖乖配合! 若有异动,立斩其族中同伴!”
“三、 将其余俘虏, 打散编制,混入各营, 卸去武装,充作运送粮秣、驱赶牦牛驮马的民夫,由后军精锐严密看管! 告知他们, 助我军破关,便可活命,甚至有功;若有异心,立杀无赦!”
“四、 全军即刻准备开拔! 目标——胜境关!”
“五、 多派斥候,前出侦查,摸清通往胜境关的所有路径、关卡、以及可能遇到的盘查情况! 所有细节,必须提前预演!”
“诺!” 众将轰然应诺,虽然觉得此计行险,但见主将决心已定,且计划周详,顿时也激起了万丈豪情。
军令一下,宁军这台高效的战争机器再次飞速运转起来。
张贲 立刻带人冲入俘虏群中,如鹰隼般审视着每一个俘虏,很快便挑出了几名眼神闪烁、面露惧色、却又颇有威望的头目,以及十余名通译。
一番或利诱、或威逼、或杀鸡儆猴的巧妙操作后,这几人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最终颤巍巍地跪地发誓,愿效犬马之劳。
另一边,五百名“假蛮兵”也迅速挑选出来。他们脱下宁军制式铠甲,换上从俘虏身上剥下的各式皮裘、毡帽、杂色衣物,手持弯刀、骨朵、长矛,脸上甚至刻意涂抹了些泥灰血污,咋一看,确实与那群高原部落战士一般无二。张贲亲自督导,让他们模仿俘虏的走路姿态、言行举止,甚至学习几句简单的部落骂人话和欢呼语。
徐破虏 则换上了一套从被斩杀的联军大头领身上剥下的、装饰相对华丽的皮甲和熊皮大氅,用颜料在脸上画了几道狰狞的油彩,手持一柄沉重的镶金铁骨朵,往那里一站,眼神睥睨,竟也透出一股蛮荒凶悍之气,俨然一位高原大部族的豪酋。
剩余的两千余俘虏,被拆散混编,由如狼似虎的宁军看押着,负责驱赶牦牛、运送物资,走在队伍最后方。
不过大半日功夫,一支以宁军精锐为骨、披着部落联军外皮的“高原援军”,便已赫然成型!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张贲 前来复命。
徐破虏目光扫过眼前这支“鱼龙混杂”的队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出发! 按俘虏交代的路线、联络方式前进! 派出斥候,伪装成联军哨探,前出二十里! 遇有盘查,由通译和投降头目上前应对! 全军将士,没有命令,不得轻易开口,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出发!”
这支特殊的“联军”,扛着五花八门的旗帜,驱赶着牦牛驮马,乱哄哄却又暗含章法地,离开了鬼见愁峡谷,沿着俘虏指引的、通往胜境关的“密道”,大摇大摆地向前行去。
徐破虏 骑在一匹高大的缴获战马上,走在队伍最前方,身边是那几名面色紧张、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投降头目和通译。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既充满了豪情,也绷紧了一根弦。
这是一步险棋,一招奇兵。
成败,在此一举。
若能成功,南征首功,非他莫属!
若失败…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骨朵,将杂念抛诸脑后。
无论如何,箭已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