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黑云寨内的混乱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井然有序的善后工作。宁王军士们看守着俘虏,分发着粥食,医疗点也排起了长队。周景昭坐镇临时清理出来的聚义厅,听取各方汇报,不断下达指令。
一名军需官匆匆入内,脸上带着兴奋与些许困惑,躬身禀报:“启禀王爷!属下带人清点匪巢仓库,发现粮秣金银颇丰,远超寻常山匪所能敛聚!正在逐一登记造册。然…然其中发现一物,甚为蹊跷,不敢擅专,特来呈报王爷过目!”
说着,他双手奉上一件以绸布包裹的物品。
周景昭示意亲兵接过,打开绸布。只见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令牌造型古朴,边缘已有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令牌正面刻着一种奇异的、并非当下流通文字的篆体,隐约能辨出一个“令”字;背面则刻着一幅九瓣莲花环绕某种异兽的图案,线条诡异,透着一股神秘而阴冷的气息。
周景昭拿起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他仔细端详,眉头渐渐锁紧。这种形制的令牌,他从未见过,但其做工精良,图案寓意深远,绝非普通匪类所能拥有。那九瓣莲花…似乎在某些前朝秘闻或邪教记载中见过类似图腾。
“此物于何处发现?”周景昭沉声问道。
军需官回道:“藏于一密室暗格之中,与一些贵重珠宝放在一起,似是珍而重之。”
周景昭心中疑窦丛生。这股土匪,恐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山贼那么简单。他们囤积大量粮草财物,又藏有如此诡异的信物,其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是否与某些前朝余孽或隐秘组织有所牵连?
他立刻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将令牌小心收好,对军需官道:“此事你做得很好,记功一次。仓库其他财物继续清点,此物之事,不得对外声张。”
“是!”军需官退下。
周景昭沉吟片刻,唤来谢长歌与陆望秋,将令牌示之,并说出自己的猜测。
谢长歌神色凝重:“王爷所虑极是!此物诡异,非比寻常。若真牵扯前朝秘事或邪教组织,恐其志不小。黑云寨盘踞要道,掳掠人口,囤积粮草,或为某种据点或眼线。”
陆望秋建议道:“应立即将此事密报长安,呈交陛下与‘澄心斋’。或许薛先生(薛崇俭)能从长安的档案秘卷中查出此令牌来历。”
周景昭点头:“正该如此。望秋,你即刻起草密报,将令牌图样仔细临摹下来,连同我等猜测,用最快渠道密送长安‘澄心斋’薛先生处,令他全力追查!”
“是!”陆望秋领命,立刻去办。
处理完令牌之事,功曹参军李毅捧着厚厚的账簿前来汇报。
“王爷,此次衙岭之战,所有斩获、功勋已初步统计完毕。”李毅办事极有效率,已然运用了周景昭所教的数字表格法,账目清晰了然。
“阵斩匪首‘翻山鹞’者,校尉赵烈,记首功一次!”
“率先破寨门者,旅帅王五等十人,各记大功一次!”
“潜入山寨、制造混乱、协助开门者,卫风及所属四人,各记上获一次!”
“操作投石车、发射精准者,墨衡及工匠三名,各记勋劳一次!”
“劝降喊话,动摇匪心者,记勤事一次…”
“其余参战将士,皆记微劳一次…”
李毅一一念来,赏罚分明,毫无遗漏。周景昭仔细听过,点头认可:“甚好。所有功绩,张榜公示于各营,依此前所立赏格,尽快兑现钱帛田亩许诺,不得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