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周知聿垂眸，余光隐晦地打量着青年的侧脸。
陆南星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陆南星会想摆脱他的。
毕竟现在的他对陆南星来说应该已经没什么用了。
没有钱，也没有声望可以再去压制那群董事会的股东，他对陆南星来说，说不定还是个烫手山芋。
为什么不抛弃我呢？
周知聿想，慢慢地低下头去，额头抵上了青年的肩膀。
陆南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嗓音轻快。
“好啦好啦～破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有我养你的嘛～”
“嗯。”
周知聿的声音很轻。
他侧过了头，用脸颊轻蹭过青年的额头，忍不住低声问：“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你什么？”
青年疑惑地抬眸看他。
男人垂下了眼眸，眼下的青黑在阴影中就更明显了。
那道往日里在大家面前总显得沉稳的嗓音在此刻也像是放下了防备一般，又轻，又脆弱。
“嫌弃我……没有本事守好周家，没有本事守好公司。”
“不会啊。”
陆南星仰着头看他。
虽然视野是颠倒的，可他眼中的周知聿却是清晰的。
他伸出手捧住了周知聿的脸，轻轻揉一揉，弯着眸子笑起来。
“对我来说，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啦。”
“有那么多的人都盯着你身下的位置，有那么多人想害你，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要觉得自卑呀，在我眼里，你比所有人都要厉害！”
揉了揉男人的脸，青年又挺腰靠近，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错位的吻，颠倒的视角，真实却又赤诚的爱。
陆南星从不吝啬自己对周知聿的喜欢。
他喜欢周知聿，欣赏周知聿，依赖周知聿，也想成为周知聿的依靠。
这些，以前的周知聿不知道。
但现在的周知聿知道了。
“不用觉得愧疚或是自卑，如果不能坚持下去，那我们就歇一歇，等到你休息够了，我们再重新出发。”
他松开了手，也低下头，双手都覆上男人的手背，慢慢地用力握紧。
“握成拳的时候，也许你手里什么都不会有。”
陆南星松开了手，周知聿的掌心也慢慢摊开。
青年在这时转过头，那双带着明媚笑意的眼眸望向他。
他听到对方好听的声音这样说：
“但是，当你松开手的时候。”
“世界就在你的掌心。”
也许你一无所谓，但你仍有握紧世界的权利。
周知聿默然，垂眸去看自己摊开掌心的手。
沉默了片刻，最后却又贴上青年的掌心，掌心向上，任由青年的手盖住自己。
低沉的嗓音也慢慢平稳下来：“嗯。”
“世界在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