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自己也剥开一根,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确实舒坦了不少。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压低声音:“又瞎琢磨了吧?放心,天塌不下来。要是真觉得这地方住着提心吊胆,咱就搬,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界去。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人也得吓出毛病。”
周小碗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无助的哽咽:“搬?能搬到哪儿去呢?天下之大,好像……好像没我们的安身之处。”
小刀也被问住了。是啊,能搬到哪?香港?那边更是鱼龙混杂,那些家族的势力盘根错节,说不定更危险。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算了,先不想了。”他甩甩头,把烦心事抛开,拉着儿子问,“刀刀,晚上咱包饺子吃,好不好?爸爸剁肉馅!”
“好!”周刀刀举着冰棍欢呼,“我会捏饺子!妈妈教我的!”
周小碗也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说干就干。小刀洗了手,拿出昨天腌好的马肉,挑肥瘦相间的部分,咚咚咚地剁了起来。肉馅剁了一大盆,天气还热,一顿吃不完,剩下的干脆炸成肉丸子,能放得久点。
傍晚,院子里点起了驱蚊的艾草火绳,青烟袅袅,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饭桌就支在院子当中,借着天上刚冒头的月亮和星星的光亮。晚风吹走了白天的燥热,还挺凉快。
一家三口围坐着,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周小碗的手艺不错,饺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周刀刀吃得小嘴油乎乎的,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
小刀看着这娘俩,心里那点杀伐气慢慢被这平淡的温馨取代。他想着,那个狗屁家族前后折了十一个人在自己手里,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吧?在内地,他是真不想把事情做绝,能过得去就凑合过,毕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
他又想起在香港,那才叫杀伐果断。几百号人,说吊死就吊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那帮家伙,不是同胞,是豺狼,死不足惜。
意识下意识地空间投影,看到了香港那边的景象。娄晓娥这两天似乎缓过来了,正抱着孩子喂奶。小家伙一天一个样,现在看着白净了不少。娄晓娥低着头,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母性的柔和,估计是看自己儿子不那么像小猴子了。
小刀看着那画面,嘿嘿傻笑起来。这个傻蛾子,还嫌自己儿子丑,真是傻得可爱。他听见娄半城在旁边逗孩子,叫着“娄壮壮,笑一个……”
娄壮壮?
小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来!
凭什么?老子的种,凭什么跟你娄家姓?我曹小刀什么时候成倒插门了?
但转念一想,傻蛾子之前嘟囔过的话又冒出来:“跟你姓曹?叫曹壮壮?难听死了!土掉渣!”
好像……是有点道理?曹壮壮……听着是有点硌硬。
这么一想,那点火气又莫名其妙消了大半。算了,一个名字而已,只要是他小刀的种,姓啥都是老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