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彻底石化,一双雾色缭绕的杏眼瞪得圆圆的,看着逆光中那张清隽绝色却毫无表情的帅脸。
和京昭?
哥哥的死对头?就这么去领结婚证?
理智告诉她应该尖叫着拒绝,然后立刻打电话给哥哥求救。
可是……
鬼使神差地,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她像是被蛊惑了,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
时愿想下床。
却发现,地上那件她昨晚穿来的小礼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甚至……连贴身衣物也是。
她瞬间缩回被子里,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我……我没衣服穿……”
京昭正准备去浴室洗漱,闻声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时愿窘迫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昨晚……都被你撕坏了!”
她总不能裹着床单去民政局吧?
京昭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件遗骸,没说什么。
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京总。”
电话那头传来沈哲的声音。
京昭言简意赅,语气没有半分波澜:“送一套女装上来,从里到外,全套。”
沈哲显然训练有素,没有任何疑问,只确认细节:“好的京总。”
“请问尺码和风格偏好是?”
京昭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回床上那个身影上。
把自己裹成了蚕蛹的时愿接收到他的视线。
虽然羞耻,但多年养成的挑剔习惯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开口:
“我……我内衣只穿La per的,36c。”
“外套和裙子……el或者dior的新款就好,不要过季的。”
“鞋子……Roger Viver或者anolo bhnik,37码。”
时愿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颜色……不要太鲜艳,素一点。”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京昭的脸色。
生怕他觉得她事多。
电话那头的沈哲显然也听到了,沉默了一瞬。
“明白,京总。半小时内送到。”
京昭挂了电话,视线重新落在时愿身上,神色寡淡。
眼里没什么情绪。
在他眼里,此刻的时愿,完美符合了一个被宠坏的港岛豪门千金形象——
娇气,挑剔。
刚刚经历那样的事情,醒来第一件事关心的居然是穿什么牌子。
他心底掠过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或许是些许失望,或许觉得无趣。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京昭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浴室。
只留下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等着。”
看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时愿悄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陷入更大的茫然。
她刚才是不是……暴露得太彻底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特别作?
可是,她本来就是啊!
穿惯了好东西,难道要她将就吗?
京昭走进浴室,关上门的前一刻,眼角的余光扫过床上那一小团。
女孩正蹙着眉,一脸纠结地咬着下唇,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娇气是娇气了点儿,但也还算……诚实不造作。
罢了,时家的大小姐,理当如此。
他京昭的女人,就算是个花瓶,也得是用最名贵的材料,由最好匠人打造的那一只。
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