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洞穴家园带来了暂时的安全和希望,但严酷的生存压力很快就如同阴云般重新笼罩下来。
部落储存的那点食物在迁徙途中消耗殆尽,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焦黑块茎也支撑不了几天。男人们带着伤无法进行大规模狩猎。仅存的几个健康猎手在附近丛林里搜寻了一天,也只带回来几只瘦小的啮齿动物和一些苦涩的野果,根本不够二十多张嘴分配。
饥饿,这个原始世界最永恒的噩梦,再次扼住了太阳部落的咽喉。孩子们因饥饿而哭闹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大人们则沉默地坐着,眼神空洞,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小强看着洞外那条哗哗流淌、清澈见底的小河,再看看围坐在洞里、对着寥寥无几的食物发愁的族人们,狗脑子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鱼!河里那么多肥美的鱼游来游去,这群原始人难道是瞎子吗?他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部落的人会在河边喝水、清洗,但他们对水里那些穿梭的银色身影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会动的水草。
他忍不住凑到阿雅身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女孩的手臂,然后朝着河的方向“呜呜”叫唤,又做出扑咬的动作。
阿雅茫然地看着他:“圣犬,你是……饿了吗?可是……河里没有吃的啊。”
小强:“……” 他简直要抓狂了。
他跑到河边,对着水里游动的鱼龇牙咧嘴做出捕捉的姿态,甚至尝试用爪子去捞(当然捞不到)。他的怪异举动引来了几个无所事事的部落民的围观,他们好奇地看着圣犬对着河水“发疯”,窃窃私语,却没人理解他的意图。
“圣犬……是不是渴了?”一个年轻女人小声说。
“不像,它刚才喝过水了。可能……河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男人猜测。
小强放弃了与这些“鱼盲”沟通的打算。他决定用行动教学。
他钻进河边的灌木丛,凭借狗鼻子对植物气味的敏锐分辨力,仔细搜寻。他记得系统灌输的某些知识碎片里,提到过一些植物含有能麻痹小型水生生物的天然毒素。
很快,他找到了一种叶片肥厚、揉碎后会流出乳白色汁液的藤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就是它了!
他咬下几段藤蔓,拖到河边,用爪子和牙齿费力地将它们捣烂,让乳白色的汁液充分融入河水中。他选择的是一个水流相对平缓的小河湾。
起初,河水依旧平静。围观族人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但没过多久,奇迹发生了!
几条游经这片水域的鱼,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僵硬,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水里打转。接着,越来越多鱼出现了类似症状,它们翻着白肚皮,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鱼!鱼怎么了?”有人惊呼起来。
“它们……死了吗?”
“是圣犬!圣犬让鱼浮上来了!”
族人们震惊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试探着下水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些被麻翻的鱼捞了起来。
一条,两条……很快,岸上就堆起了一小堆还在微微扇动着鳃盖的肥鱼!
“哦!河神啊!”
“食物!好多食物!”
“圣犬又显灵了!他赐予了我们河里的猎物!”
整个部落沸腾了!
人们围着那堆鱼,激动得手舞足蹈,看向小强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狂热和感激。巫闻讯赶来,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高举双手,再次向河神和圣犬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饥饿的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人们生吃了部分鲜鱼,腥甜的鱼肉和饱满的鱼籽让他们暂时填饱了肚子,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生吃鱼虾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容易致病。他们需要火!需要火来烤熟食物,驱散洞穴的潮气,抵御夜晚的寒冷和野兽
可是,迁徙途中那唯一的火种已经在混乱中熄灭了!
而他们传统的取火方式——用特定的干燥菌类和燧石快速敲击迸发火星引燃火绒——极其困难,对材料和技巧要求很高,负责保管火种的老人也在之前的袭击中丧生。
几个年轻人尝试了许久,累得手臂酸软,也只溅出几点微弱的火星,根本无法点燃潮湿的火绒。
没有火,夜晚的洞穴冰冷刺骨,捕获的鱼也无法长时间保存。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失望笼罩。
小强蹲在旁边,看着族人们笨拙而徒劳地尝试,内心无语望天。钻木取火啊!这么基础的技能点,你们居然没点亮?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看来,这“文明导师”的活儿,他是甩不掉了。
他走到一堆人们收集来的、相对干燥的软木和硬木柴薪旁。先用爪子挑选出一块平整的软木板作为底钻,又找来一根笔直的硬木枝,用牙齿粗略地将一端削尖。
然后,在全体部落成员好奇、疑惑、甚至带点看好戏的注视下,小强——这条狗——人立而起,用两只前爪紧紧固定住那根硬木钻,将尖端抵在软木板的凹槽里,然后……开始疯狂地、快速地来回搓动前爪!
他利用自己远超普通狗的灵活性和【疾风步】带来的对手部(爪部)肌肉的微妙控制力,将全身的重量和速度都灌注在这搓动之中。
“嗤嗤嗤……”
木钻与底木剧烈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开始冒出一缕缕淡淡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