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试点东西两市消防队”的旨意一下，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冷水，瞬间在朝堂内外炸开了锅。支持者拍手称快，觉得早该如此；反对者则如丧考妣，觉得祖宗之法又要被秦风吹得七零八落。
**朝堂之下，暗流涌动。**
以户部侍郎崔仁师为首的一批守旧官员，下朝后便聚在崔府书房，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崔公，陛下怎能如此轻信那秦风小儿的狂言？”一位御史痛心疾首，“专职救火？闻所未闻！此例一开，日后是不是还要设专职扫地、专职通渠？长此以往，官府威严何在？百姓各司其职的古训还要不要了？”
另一位工部郎中捻着胡须，忧心忡忡：“更可虑者，是那所谓的‘压力水龙’！此等奇技淫巧，耗费钱粮不说，若制造不成，徒惹人笑；若制造成功，威力巨大，却掌握在一支非官非民的‘消防队’手中，万一……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岂非成了攻伐之利器？此乃授人以柄啊！”
崔仁师阴沉着脸，听着众人的抱怨，缓缓开口：“陛下已被那秦风蛊惑，试点之议已决，强行反对，恐触怒天颜。然，此事绝非无懈可击。”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试点所需钱粮、人手，皆需经由户部、工部、京兆府。我等只需在章程、预算、人员选派上，稍加……‘斟酌’，令其事事掣肘，举步维艰。待半年之后，若其一事无成，或闹出乱子，届时再联名上书，陈其弊害，陛下自然明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阳奉阴违，拖后腿，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与此同时，“大唐建设集团”内部，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秦风直接将“消防项目部”的牌子挂在了集团大院最显眼的位置。项目经理？自然是自告奋勇、斗志昂扬的莫小贝！
“老板！你放心！”莫小贝拍着她那并不丰满的胸脯，信誓旦旦，“东西两市的消防队，就包在我身上！保证训练出一支能飞檐走壁、水火不侵的铁军！”
秦风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毛，赶紧给她套上紧箍咒：“小贝，消防队首要的是纪律和协作！不是让你带着他们去表演轻功！训练大纲和器械制造标准，我会让姜主簿和刘顾问帮你制定，你必须严格按照章程来！尤其是器械测试，绝不能胡来！”
“知道啦知道啦！”莫小贝满口答应，眼睛却滴溜溜乱转，显然没完全听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东西两市消防试点工作的推进，果然如崔仁师所料，处处碰壁，笑料百出。
**第一关：预算审批——户部的“精打细算”**
姜恪拿着秦风批下的初步预算，去户部申请款项。接待他的是崔仁师的门生，一位姓李的主事。
李主事拿着预算单，戴着单片水晶眼镜，看得极其“认真”。
“招募一百青壮，月俸每人五百文？高了！市井佣工不过三百文！降至三百五十文！”
“定制防火服一百套，每套预算八百文？胡闹！寻常麻布衣服不过两百文！何须如此昂贵？用浸过泥水的厚麻布即可！”
“压力水龙制造费，预算五百贯一台？简直是抢劫！工部造一辆马车才多少钱？此物必须重新核价！”
“公共蓄水池开挖费……嗯，这个嘛，需要会同工部、京兆府共同勘测选址，流程复杂，容后再议……”
一番“精打细算”下来，预算被砍掉了将近一半！而且款项分期拨付，首期只给三成，美其名曰“控制风险，看成效追加”。
姜恪气得胡子直抖，回来向秦风汇报。秦风倒是很淡定：“意料之中。钱不够，先紧着器械制造和人员基本俸禄。防火服……暂时用厚棉布浸防火药水替代。蓄水池，我先找秦氏商行垫资开挖几个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