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那个……”
三大爷支支吾吾,全然不似平日的伶牙俐齿。
“有话直说吧,三大爷。”
三大爷长叹一声,仿佛抛开所有顾虑:“那我直说了——我家那两个小子年纪不小了,你看能不能在厂里给他们找个活儿?本来该带点心意来的,可家里实在拮据……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千万别伤了和气。”
说完,他目光游移,不敢与楚秀对视。
听罢这番话,楚秀哑然失笑。
这三大爷,往日送礼时理直气壮,如今求人办事反倒畏首畏尾了。
这与贾家截然不同,虽然三大爷平时精打细算,但对楚秀的事却从不吝啬,不像贾家只会虚情假意。
见楚秀沉默,三大爷低下头,以为事情无望,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楚秀忽然开口:“怎么急着走?”
“楚秀,若实在为难就算了,别因此伤了咱们的交情。”
“明天带你那两个儿子来厂里,我给他们安排个好差事。”
三大爷一时愣住,随即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
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匆匆离开,脚步轻快。
楚秀摇头笑了笑,转身回屋。
一旁的一大爷看得目瞪口呆。
这年头进厂等于端上铁饭碗,可名额金贵,外人想进厂不知要送多少礼,还得看楚秀的脸色。
他原以为三大爷和楚秀只是表面交情,毕竟三大爷常送些小礼,楚秀不过客套回应。
没想到楚秀竟如此爽快地应下。
能坐上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礼不到位,连门都进不了。
可楚秀竟毫不迟疑地帮了三大爷。
一大爷心里发酸——以楚秀如今的权势,随手就能给自己调个闲职。
但他清楚,即便备上厚礼登门,楚秀怕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那些他眼中的宝贝,在楚秀眼里不值一提。
楚秀在乎的不是礼物,而是人。
想帮的,空手也帮;不想帮的,收了钱也敷衍了事。
贾家便是前车之鉴。
此刻,三大爷家中。
阎家两兄弟急忙迎上来:“爹,怎么样?”
见三大爷绷着脸,两人心头一沉。
三大爷瞧着他们沮丧的模样,想起自己方才的神情,故意咳嗽两声,慢悠悠道——
楚秀发话了,愿意帮忙,不过全是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
他还特意交代,要是你们不好好干,被开除了可别来找他。三大爷话音刚落,阎家两兄弟先是一怔,随即兴奋地蹦了起来。爹,您太厉害了!
大哥,咱们总算能进厂了!等过两年娶媳妇生个胖娃娃,到时候跟楚秀家一块儿热闹。
没错,光想想今后的日子就美得很。
两个混小子,在家惯着你们就算了,进了厂可得听楚秀的安排,明白吗?
兄弟俩连连点头:晓得晓得!
三大爷板着脸训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阎解旷那番话在他脑海里转悠——等两个孩子成家生子,抱着大胖孙子去楚秀家串门。
楚秀对孩子挺和善,到时候关系肯定能更近一步。
望着院外,三大爷忽然觉得胸中块垒尽消。
他越发庆幸当初早早结交了楚秀,要是像其他人那样冷眼相待,现在怕是连门都进不去。我这眼光,真是没得说。他眯着眼自夸。
另一边,易中海家里气氛凝重。
向来被他压一头的阎老西,如今竟隐隐有翻身之势。
想到楚秀痛快答应给阎家两兄弟安排工作,易中海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更糟的是,现在全院就剩阎老西能和楚秀说上话。
易大妈见丈夫闷闷不乐,试探着问:出啥事了?
楚秀给阎家那两个小子弄到厂里上班了。
什么?易大妈腾地站起来。
这年头工厂职位多难求,楚秀居然一口应承下来,难道不怕办不成?
人家现在还是代副厂长。
易大妈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楚秀敢打包票。
可这更说明阎老西和楚秀关系不一般,否则哪能轻松解决两个工作名额?
终究比不过阎家了。易中海叹气,现在只求楚秀别嫌弃咱家就谢天谢地。
一大妈原本兴奋的神情在一大爷开口后立刻蒙上了阴霾。
如今的楚秀地位尊崇,慕名结交者数不胜数,连科研专家都亲自登门拜访。
相比之下,自家这点微末关系实在不值一提。
另一边的傻柱终于寻了份零工,可微薄的酬劳令人心酸——每月仅有五元工钱。动作麻利点!老板的呵斥不断在耳边响起。
傻柱多次攥紧拳头,想起饥肠辘辘的日子又强忍下来。
正在刷碗时,刺耳的讥笑忽然传来:这不是钢厂那个傻柱吗?五块钱的活计也接?可比不上你当年掏粪赚得多。
面对嘲讽,傻柱沉默以对。